淩晨四點,冬天天最黑的時候。
外麵寒風冷颼颼地吹,病房裡放了暖氣,還算暖和。
陶顓的聯絡器再次響了。
這次是信息。
沒真正睡著的陶顓抬起手腕點開看,剛看完一行字,就翻身坐起。
任乾坤:我來了,還有孩子們一起,就在醫院停車場。住院樓不讓深夜探病房。
這個混蛋!陶顓磨牙。他開頭沒跟任乾坤提蔡氏兄妹的事,就是怕這個人多想。
他總覺得任乾坤跟他在一起,高興是高興,但似乎很不安,似乎怕他隨時跑掉一樣。
陶顓深吸氣,冷靜情緒。
他既然已經認可任乾坤當自己的伴侶,就應該好好對人家。而任乾坤會有這種不安心理,就說明他做得還不夠、表達得還不夠。
設身處地想一想,如果任乾坤說他在外麵救了一對兄妹,需要在外麵待兩天,他會這麼急急忙忙地非要跑去找他嗎?
他不會,甚至不會多想。
為什麼?
因為他還不夠愛任乾坤?
因為任乾坤的愛給了他底氣?
無論哪一種,好像他都有點渣。
他不能讓自己的愛人這麼不安。陶顓隻要想到厲寒雪劈腿曾經給他的感受,他對任乾坤剛剛升起的怒火就消弭得乾乾淨淨,還生出了一點憐惜和無奈。
大傻子也跟著睜開了眼睛。
陶顓小聲道:“我家人來找我了,我下去一趟,等會兒上來。”
大傻子坐起身,擺明了要跟他一起走。
陶顓頭疼無比。
房崽及時給出方法:“爸爸,你可以善用銅鑼~”
陶顓眼睛一亮,先哄大傻子閉眼睡覺,等他閉上眼睛,他才悄悄拿出銅鑼,魂力鎖定大傻子,對準銅鑼中心無聲地一敲。
大傻子眼睛睜開,含糊地喊:“爸……”
陶顓吃驚,正要再次敲擊。
房崽指點他:“先用魂力鎖定,傳達你想要安撫對方不想傷害他的意思,就像你想哄弟弟們睡覺一樣。”
陶顓受到啟發,再次用魂力鎖定,不過這次他放軟了心思,隻想哄大傻子睡覺,隨之他把這個想法通過敲擊銅鑼傳遞過去。
大傻子眼皮子合上又睜開。
陶顓又敲了一下。
慢慢的,大傻子露出安心的神色,真正陷入熟睡。
陶顓靜悄悄地起身,試著走了兩步,見大傻子沒反應,立刻加快速度悄悄離開病房。
走到住院樓外麵,陶顓才敢真正吐出一口氣。
這纏人的,比他的小崽兒們還纏,他真有點吃不消。
該不會蔡千金就是受不了她哥這麼纏人,才不肯回來吧?
陶顓哂笑,跑到停車場,找到了車頭燈打開的那一輛車。
任乾坤已經做好了被陶顓爆錘一頓的準備,誰想到打開車門,卻先看到了陶顓滿是歉意的臉。
“抱歉,說好晚上回去的,結果還讓你帶著孩子們過來接我。”陶顓搶先道。
任乾坤啞巴了,準備好的詞都塞在了喉嚨口。
陶顓看他那樣,忍不住笑出來,上前扣住他的後腦勺,吧唧親了一口。
任乾坤立刻手腳並用,把他整個人都抱到懷裡。
兩人膩乎了一會兒。
“崽兒們呢?”陶顓跨坐在任乾坤的大腿上,摸著他的喉結問。
任乾坤喉頭鼓動,色-眯-眯地到處亂摸,“他們在後麵睡覺。天還沒亮,我們也睡吧~”
陶顓彈了彈他的額頭,“下次彆這樣,多給我一點信任,嗯?”
任乾坤傻笑,“我隻是擔心你被彆人騙了。”
“不是誰都像你這麼狡猾又無賴。”陶顓捏他的臉,把他的臉頰拉開,又用力揉。
任乾坤任他玩。
陶顓乾脆放倒椅子,把他壓在椅子上。
任乾坤噗噗笑:“親愛的,你知道你很有侵略性嗎?”
陶顓捂住他的嘴,眼神危險,另一隻手慢慢解開自己的皮帶。
任乾坤渾身都燃了起來……
天亮了,周圍的車喇叭聲驚醒了陶顓。
任乾坤摟住他,咕噥:“還早,你再睡一會兒。”
陶顓一看時間,已經六點半,睡不下去了,“我得上去看看,七點醫生會開始查房。我不在,那傻子肯定會到處找我。”
任乾坤不高興,大腿壓著他不讓他起來,“那傻子是你的誰?要你這麼操心。我和孩子們你不管啦?”
“彆亂吃醋,那傻子魂力值不弱,我懷疑他腦子不清楚很可能是受傷導致,昨天沒給他查查腦袋,今天找醫生給他查查看。如果能治好,也是好事。”陶顓跟哄孩子似的親親胡渣冒出來的大男人。
“錢多亂花!小心好心被人當驢肝肺。”任乾坤被幾個親親給安撫了,不過他也知道阻止不了陶顓,抱怨兩句,就放他起來了。
小崽們還在睡,汽車喇叭都沒吵醒他們。三小崽昨晚睡得斷斷續續,這會兒還沒睡飽。
陶顓把三小崽收入魂器房屋,帶著任乾坤一起進了住院樓。
幸好,他們進入病房的時候,大傻子還沒醒來,他似乎睡得特彆沉,眼皮下的眼珠在轉動,這表示他在做夢。
任乾坤一看到大傻子的臉,就“哈”了一聲。
陶顓察覺不對,“你認識他?”
任乾坤插腰,一副要戳死床上人的表情道:“當然認識。這可不是什麼蔡萬金,他的價值可不止是萬金。”
“到底是誰?”
“默溫·阿拉法特。”
“阿拉法特家的超雄?”
“對。”任乾坤說著,上前掰開阿拉法特的手,把他緊緊抱在懷裡的外套扯出來,拎起來上下左右拍打,還聞了聞。
陶顓還在為這名男子竟然是阿拉法特家的超雄而吃驚,看任乾坤動作,哭笑不得,“你乾嘛呢?”
“你的外套我都沒有,哪能讓他抱著。”任乾坤嘀咕,把外套扔到椅子上,這件染了他人味道的外套不能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