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攪了。”聶離拱手行禮,那人沒有回頭,依舊在爐灶前忙活自己的事情。聶離心中的疑惑更甚,又等了片刻那人才回過頭來。二人四目對視,卻見聶離眼前的老者手中端著的盤子一下子滑落,盤中的青菜撒了一地,顯然是受了不少的驚嚇。而聶離此時的情況也差不多,隻見那老者穿著樸素,白眉白須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可這人竟是狼首人身,雖然一副老態龍鐘的樣子,那雙眼眸卻額外的清澈。
那狼首老者長歎一聲,轉身取來掃把簸箕,把地麵清掃乾淨。回過頭來卻見桌上已經擺滿了酒食,正是聶離從空間戒指中出去的美酒佳肴。
聶離站在桌前示意老者入座,那老者也不客氣,立即坐在矮凳上大快朵頤起來。以往他還能走出山脈去到人族的領地,提上一籃雞蛋換些家用,可誰知道人族竟舉族遷徙,隻留他一人在這深山老林中,沒了柴米油鹽醬醋茶,日子著實無趣的狠。好不容易又嘗到這人間美味,他又怎能客氣。
風卷殘雲後,老者滿意的拍了拍肚子。看到聶離一直在跟他說些什麼,老者張開嘴伸出了隻剩下半截的舌頭,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搖了搖頭,聶離立刻明白了這老者耳不能聞口不能言。雖說是妖族,但聶離此時也是動了慈悲之心,一陣手舞足蹈的肢體語言詢問這老者是否願意隨他離開,自己可以給他提供一個更好的環境安度餘生。
出乎聶離的意料,這老者卻隻是微笑著搖了搖頭,站起身來示意聶離跟上他。二人走出房子,來到屋後的空地上。空地修整的很平坦,顯然是老者經常打理。
如此一塊良田卻並未種上任何作物,而是立起了一塊墓碑。老者輕輕拂去墓碑上的灰塵,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原本臉上的黯然逐漸退去。
是的,他想起了過往的一些事情。
他想起了與墓碑的主人一同在戰場中廝殺的場景,想起了那人在他背上受萬人頂禮膜拜的情景,想到了那一戰中,他們身負重傷,彼此守望最終逃出生天,重傷的他們一路奔襲,好不容易逃入黑獄世界,在此地調養生息。
無數的記憶在他腦中翻湧,最終他回憶起了他們分彆的那天。那個人說他大限將至,此行定然有去無回,吩咐自己在這為他立個墓塚就算儘忠職守,無需跟他一同赴死。
想到此處,老者的淚水就止不住的往外流。人無義妖有情,他這一留就是數百年,他不是為自己這數百年來無果的堅守而傷心,卻是為那個慷慨赴死的人而流淚。
聶離走上前去本想要安慰老者兩句,可看到墓碑上的刻字後呆若木雞的定在原地。
墓碑上所刻之字竟是“空冥”二字!
這老者竟與空冥大帝有牽連?
“老先生,此碑可是為空冥大帝所立?”聶離直接聲音傳入對方靈魂海中。那老者一驚,看向聶離並未回應,顯然是有所防備。“先生不必驚慌,人族受空冥大帝恩澤才能延續至今,若沒有空冥大帝橫空出世,挽救人族於獸潮之中,我人族早已覆滅。若此處為空冥大帝墓碑,我輩理應祭拜,絕無任何歹念。”聶離再次將意識傳入對方腦海中。
那老者依舊將信將疑,遲遲不做回應,聶離隻好運轉空冥大帝所留的十字真訣,瞬時間聶離的氣息暴漲,空冥大帝所留的傳承之威是何等恐怖,換做其他人怕是早就被嚇得尿了褲子。而那老者感受到此等氣息,卻隻感到久違的熟悉和親切。
“去冥林吧,你既已得到了大帝傳承,那裡應該會有你的機緣。”老者蹣跚著走回屋子中,隻留下一個聲音在聶離腦海中回蕩。
老者離開後,聶離躬身對小屋拜了拜,又取下空間戒指放在門扉前。無論老者與空冥大帝是和關係,能為空冥大帝守墓數百載,便是極為重義之人,聶離自當以禮相待。
拜彆老人後,聶離立刻返回光輝之城。此行雖然沒能尋到更多有關空冥大帝的傳承,但卻機緣巧合見到了空冥大帝那個時代的人物。
“冥林麼?”聶離口中念叨著,這是他無論如何都要前去一探究竟的地方。有關這個冥林的情報聶離也隻是在時空妖靈之書中看到過隻言片語的記錄。冥林在古籍記載中稱是眾生魂歸之地,又有文獻說是妖獸起源起源之地。但是一切關於冥林的記錄都會強調一點,冥林入之即死。而在當世,冥林又有另外一個名字——黑魔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