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身體向後靠,他在一處很美的日落沙灘旁,夕陽餘輝灑落海麵,將大海染成金黃色,老黑隨意的坐在沙灘上,看著眼前的夕陽和被夕陽映紅的大海,老黑覺得自己前所未有的輕鬆。
“幫主夫人,既然你什麼都知道了,那我跟你說幾句無人知曉的話吧。”
“我們那所孤兒院其實是基地,專門培養像我這樣的人,我們來自天南海北,有被拐的、有被賣的,也有自願來的。”
“很奇怪吧,這個世道了,竟然會有人自願去殺手,可就是有。”
“我很小的時候便在那裡了,連自己為什麼會待在那裡都不知道,我隻知道我需要按照那裡的規矩來做事,不然就會被打、會餓肚子,還有可能會死掉。”
“最初的我是沒有善惡觀的,因為我長大的世界便是那樣,我們互相爭鬥,用儘狠招,偷襲、背叛幾乎是家常便飯的一件事,所有的道德規矩在我們那裡都不存在,唯有活下去才是硬道理。”
鹿小路聽著老黑的話,腦海裡忽然出現一個畫麵。
瘦小的男孩被關在都鬥獸籠一樣的地方,四周是和他差不多一樣瘦小的孩子,他們穿著一樣的衣服,臟兮兮的,臉上沒有任何笑容,眼神甚至都是麻木的。
也許他們連話都不太會說,隻知殺戮與生存,每天拚命的爭鬥,拚命的活,在外人眼中他們是野獸一樣的存在,可他們真得是拚了命的想活下去吧。
“我們都是沒有名字的人,隻有一連串的代號,在我13歲的時候,我成了裡麵最厲害的一個,管理員跟我說,我即將有自己的搭檔,要開始學習社會常識,可以出去執行任務,讓我給自己取一個代號。”
“我也不知該取什麼,一個阿姨忽然走到我麵前,說觀察我很久了,我下手挺黑的,不然就叫h吧,中文可以小黑。”
“我覺得‘小黑’像狗狗的名字,就改成了老黑,還被阿姨笑了很久,說我年紀不大心卻不小。”
“從那以後,她成了我的搭檔,十年間我們執行過無數任務,我在前麵拚殺,她在後方為我保駕護航,我不是她第一個帶的殺手,卻是與她合作最久的一個。”
“她說我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如果有一天我們有能力了,就跑出去再也彆回這個地獄,然後沒多久,冥虛大陸出現了,我們的任務清單開始不止有現實世界,更有冥虛大陸。”
“突然的一天,她給我製造了一場假死,跟我說走吧,去外麵再也彆回來。”
“她還困在那個地獄裡,卻救了我。”
“我問她為什麼,她說自己的心早就隨著上一任死了,如今的她救我,隻是因為從小看著我長大,想讓我這個‘兒子’能夠為自己活一次,所以這次回去,我也將她救出來了。”
“幫主夫人,你說我在醫院裡做手術,是她通知你們我在哪兒,然後你們才找到我的吧?”
老黑苦澀的笑了一下,聲音壓得很沉,“她連路都不能走了,還想著找你們救我,誰又能說殺手沒有心呢……”
手術需要的時間很長,鹿小路即使現在將老黑踢下線,因為麻藥的關係他也醒不來,所以鹿小路不急,她耐心詢問:“那位阿姨為什麼不能走路了。”
“她是黑客。”
“腿,是她身上最沒用的東西。”
“而她‘詭計多端’,擅長謀略又心存善念,向往自由,他們就將她的腿打斷了。”老黑伸出手,在自己大腿位置比劃了一下,聲音泛涼,“從這裡開始,都被切掉了。”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