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巴乞丐一臉絡腮胡子,眼睛卻是異常清明。
他僅用單手握住鞭柄,看著對麵的黑衣人,眼睛微微一眯,手上用力一拉一提,隻見數米外,黑衣人來不及做出反應,身子已經高高飛起,頭顱被重重砸在路上一塊大石上,發出一聲慘叫,一命嗚呼。
長鞭一抬,但見那丈餘長的鋼鞭竟自收籠,收回到鞭柄之中,化作一支隻有尺餘長的鋼筒。
乞丐將鋼筒揣入懷中,衝林牽洛咧開嘴笑了笑,眼神也瞬間溫和下來。
林牽洛上前拜謝,想到之前對乞丐的提防不禁有些慚愧。
乞丐指了指嘴巴,比劃著自己想喝水。
林牽洛便邀請他跟自己回家,給乞丐倒了碗水。
聞如絮對這個乞丐有些戒備,但聽林牽洛說了剛才遇襲,全靠這位啞巴乞丐救了她,心裡多了幾分感激。
乞丐喝了水,將碗放到桌上,用手指沾了沾碗中剩下的水,在桌子上寫起字來。
琴兒好奇的湊著頭看,念道:“四什麼什麼,無什麼為家,什麼什麼姑娘什麼……”
林牽洛走上前來擰了擰琴兒的耳朵,嗔道:“腦子裡裝的都是水麼,學習那麼差,回頭彆說是聞嬤嬤教的。”
琴兒不服氣,頂嘴道:“那公子你來念啊。”
“哼,當我也不會嗎?”這世上還真沒多少字是林牽洛不認識的的,隻是這些繁體字讓她寫還真有不少寫不出來。
林牽洛轉身看向木桌,說道:“大叔寫的是,四處漂泊,無以為家,願為姑娘效勞,得一安身之所。”
念完啞巴乞丐的字,林牽洛臉上的笑容瞬間散去,抬頭看向啞巴乞丐。
竟從啞巴乞丐身上感受到一種孤單,落寞,鬱鬱不得誌的感覺。
她看向聞如絮,聞如絮也看到了那行字,正朝林牽洛瞧過來。
琴兒聽小姐念出啞巴乞丐寫的字,心中一陣莫名的難受,拉著林牽洛的手道:“小姐,大叔好可憐,咱們可不可以留下他。”
聞如絮有些為難:“咱們這裡可沒有住處了。”
這個農家小院本就隻有一房一耳,外加一間柴房一間廚房。
林牽洛住一間,聞如絮和琴兒住在耳房裡,已經沒有多餘的房間。
何況她們幾個都是女子,留一個男人在身邊多有不妥,但是這位又是救下小姐的恩人,也不好一口拒絕。
啞巴乞丐又用手指沾了水,在桌子上寫了兩個字:柴房。
“大叔是說可以住在柴房裡嗎?”林牽洛連忙搖頭:
“不可,怎麼能這般怠慢了恩人呢。不如,聞嬤嬤,您和琴兒搬到我房間來,把耳房讓給大叔住。”
啞巴乞丐連忙搖手,指了指柴房方向,拍拍自己胸膛。
“大叔,柴房四處透風,冬天太冷不能住的。”
啞巴大叔還是搖頭,執意要住在柴房。
林牽洛還要堅持,聞如絮卻攔住了她:“回頭收拾收拾,把透風的地方遮擋起來,這位……不知道如何稱呼,你就先將就將就。”
啞巴乞丐連忙點頭,對聞如絮哈腰行禮,表示感謝。
聞如絮這時才意識到不對,噫了一聲:“你能聽見聲音?”
啞巴乞丐點點頭,指了指自己喉嚨,又在桌上沾水寫了兩字“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