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擔心並非多餘。就在她沉沉入睡之時,一隻紅蓋毒蛛掛在蛛絲之上,緩緩墜下。
眼看著就要落在她的臉上,忽然一股氣流襲來,將紅蓋毒蛛彈了出去,釘入了旁邊一棵大樹的樹杆上。
黑衣男子有些詫異,似乎覺得出手幫助一個陌生人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但奇怪的是自己還是這麼做了。
看看沉沉入睡的姑娘,眼睛上蒙了塊手帕,露出一張靈秀精致的臉。
但男子看她的目光卻是冰冷的,仿佛麵前的姑娘是美是醜在他眼裡並沒有什麼區彆。
男子隻是對自己的行為略有驚詫而已。
幫助彆人似乎還是一件不錯的事,至少他冰冷的麵孔下,心卻似乎微微溫暖了一些。
日頭西移,春風漸起,吹開了林牽洛遮在眼睛上的手帕。
當手帕被風吹開,眼簾映出一片紅彤彤的亮光,在光線的刺激下,林牽洛醒了過來。
她已經睡了一個半時辰了,但對於熟睡的她來說,仿佛隻是須臾之間。
林牽洛睜開眼睛,四周安靜得隻有樹葉隨風微微擺動時發出的細碎沙沙聲。
看看時辰已快到酉時了,不知道琴兒那丫頭是否順利逃出府來,是否已經在羊悲亭裡等著自己了?
林牽洛沿著小溪邊一條蜿蜒的小路走著。
不多時,眼前豁然開朗,麵前是一池湖水,輕盈的碧波映著璀璨的陽光,瑩瑩亮亮十分好看。
沿著湖泊,是一條官道,官道不寬,僅夠兩輛馬車相向而行。
湖邊是一座亭子,匾上寫著三個藍色的字“羊悲亭”。
這亭子的名字竟與這美麗的風景格格不入,經風吹日曬,整個亭子顯得有些滄桑。
亭中不見琴兒,卻有一男子。
遠遠看去,男子身材高挑清瘦,身著一身黑衣,墨發垂腰,麵向湖麵坐在一方石桌邊,留給林牽洛一個側後方的背影。
男子修長的手指拈著一隻小茶杯送到唇邊,邊飲茶邊悠然自得地欣賞美景。
水,有茶水——
林牽洛逃出來,跑了十餘裡路,又吃了餅,此時早已口乾舌燥了。
看到水便像看到的寶貝似的,她快步朝亭子走去,打算向男子求一杯茶水潤潤嗓子。
剛走上羊悲亭的兩級石階,便聽得身後一陣蹄躂之聲作響。
這串清脆的馬蹄聲很快吸引了林牽洛的目光。
官道上馳來一輛馬車。
一匹純白色的高頭駿馬,長長的馬鬃隨風飄揚。
馬臉上戴著麵具,麵具在晌午的陽光照射下發出刺眼的光芒,竟是一隻黃金打造的麵具,麵具上兀自鑲了玉石珠寶;
車廂裝飾華麗,四角掛著桃紅色的紗綢,轎廂上雕刻的花紋上,渡了一層金粉,顯得十分華貴。
簾子掀開一角,露出一張女子的臉。
女子身裹白白的狐裘披肩,嚴實的擋住了初春的寒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