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她好好活著?除非……”
“好,我答應,我聽你的話。”
林牽洛想到琴兒小小年紀,瘦削的身板兒,這時卻不知受了多少苦痛,一咬牙關,暫且先答應魏姈:“在進京之前,我要見琴兒。”
“早這麼著不是多好,難得你們主仆情深,便讓你見見她。走吧。”
林牽洛跟魏姈來到一處偏僻的屋子前。
但見房前屋後各有幾位家丁把守著,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屋子裡沒有點燈,黑漆漆的看不到裡麵是否有人。
待家丁點亮燭台,林牽洛才看到牆邊的乾草上趴著琴兒瘦弱的身軀,稍顯單薄的衣裳上道道血痕觸目驚心。
她衣裳破爛,那傷痕不似鞭傷,更不似刀傷,反倒像被野獸撕咬的傷口,血淋淋的,有的地方更是血肉模糊,露出上翻的皮肉。
林牽洛久違的眼淚一下子奪眶而出,她轉身看向魏姈:“你不是說沒打她麼?”
“是沒打她,她偷竊時被我院中的大黑發現了,追逐中咬了幾口。”
見魏姈說得輕描淡寫,林牽洛的心卻在泣血。
“果然是畜生,張口就咬人。”林牽洛罵道。
魏姈怎會聽不出她弦外之音,臉上一白,狠狠地瞪了林牽洛一眼,暗罵一聲“賤人”。
林牽洛也知道此時不是與魏姈逞口舌之快的時候,看著琴兒這一身傷,她都不知道自己能幫她做什麼。
“琴兒,琴兒……”
林牽洛探了探琴兒鼻息,見她還有呼吸,這才稍稍放心。
聽見林牽洛叫她名字,琴兒這才蘇醒過來,她艱難地睜開眼睛:“小姐,小姐……”聲音細弱,有氣無力。
“琴兒。”林牽洛心痛如絞:“母親,請您恩準我帶琴兒回去療傷。”
“回去?那可不行。”魏姈說。
林牽洛緊蹙雙眉,琴兒傷勢嚴重,若不趕緊醫治隻怕性命堪憂,隻好退讓一步道:“那請母親讓我在這裡為琴兒上藥。”
“可以。”
魏姈答應了,命人取來金創藥和紗布等物交給林牽洛:“彆耽擱太久。”
便要留下魏昧和春詩守著她二人。
“讓魏昧姑姑她們也出去吧,我們主仆有些私話要說。”
林牽洛睨眼看魏昧,又看魏姈:“你讓我做的我都答應,就不能讓我和琴兒說些女兒家的悄悄話麼。”
魏姈臉色微沉,她怎麼可能讓這奴婢和林牽洛單獨相處。
這小丫頭今日潛入絳綾院,聽到了太多不該聽的秘密了。
“上藥便上藥,哪兒來那麼多廢話。”
向魏昧使個眼色,命她看好這對主仆。
見魏昧和夏蘭領命看守,林牽洛也無奈,琴兒的傷痕嚴重,哪裡隻是被隨便咬了幾口那麼簡單。
不敢耽擱,林牽洛慢慢撥開琴兒那件被血和汗水粘在爛肉上的衣裳,琴兒疼得咬緊牙關,悄悄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