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太後臉上的高傲漸消:“蘇兒,你可記得答應過先皇什麼?”
“屠蘇絕不敢忘。”
蓉太後頷首:“好吧,哀家已知你心意,這次是姑姑不好,沒有與你詳商便自作主張,蘇兒你能原諒姑姑嗎?”
“我說過,念在我母親的份上,這次的事可以揭過。但若姑姑再有動她的念頭……”
“蘇兒,哀家既已知你心意,便不會再動她。”蓉太後道:“但你若真在乎那姑娘,那麼龍吟之鑰便需儘快找到。”
“龍吟之鑰自然是要找的。”
太後又道:“宣王的事進展如何?”
“太後放心。”葉屠蘇沒有正麵回答:“蘇兒告退。”
太後還待再問,葉屠蘇已經轉身離開。
孫嬤嬤見葉屠蘇出了殿門走遠,這才低聲道:“太後便由得葉大人這般囂張?”
蓉太後斜倚在鳳椅上:“哀家能拿他如何?孫嬤嬤,蘇兒就算背後沒有東廠,我也不會拿他如何。”
歎息一聲,蓉太後繼續說道:“這孩子背負太多,性格偏激了些。倒是林家那姑娘,讓哀家很感興趣,想要見見她,看看這姑娘是何等傾國傾城的狐媚子,衡兒讓哀家關照她,現在連蘇兒都被她給迷惑了。”
“不得不說皇帝這步棋下得可真是高明,傷了衡兒,困住蘇兒,現下更是險些離間了哀家和蘇兒的關係。甚至……”
蓉太後眼中多了幾分淩厲:“哀家擔心衡兒對這林家的姑娘也有那份心思,那豈不是間接挑起了衡兒與蘇兒的矛盾。”
“他們二人本就難相處,若是再因為一個女人,隻怕是反目成仇都不無可能。哼,皇帝可真是好算計呀。”
一個人住在安靜得隻有風聲的院子裡,林牽洛還是心裡還是多了幾分恐懼,她可是才死裡逃生,說心裡不怕,那絕無可能。
“要是琴兒在就好了。”林牽洛想。
這一夜,林牽洛睡得並不踏實,就連做夢都夢到了琴兒渾身是血的朝她揮手說“小姐保重,奴婢來生再侍候小姐。”
林牽洛驚醒,心跳得飛快。“反夢,反夢,一定是反夢……”
如此這番,林牽洛再無睡意,輾轉反側了半夜。
清晨,一個俊俏的小太監拉開挽秀閣側房的門,迎著初升的太陽深深呼吸一口新鮮空氣,伸了個懶腰,然後低頭看了看自己這身東廠小太監的打扮。
“葉屠蘇你這個大混蛋,隻給我吃粥便也罷了,卻連東廠大門都不讓我出去,莫非想這樣困我一輩子麼。也不知道這樣能不能混出東廠?”
這個俊俏的小太監自然是林牽洛,她穿的是東廠總部的衣服,沒有赤橙黃綠青藍紫的裝飾,一身純黑。
她一走出房間,一園春色儘收眼底。
綠植鬱鬱蔥蔥,正對大門的後圍牆邊是一座假山。
假山四周有一小池,右側有一水車,水車不知是壞了還是怕水流動的聲音擾了主人清靜被固定住了,靜靜的架在假山一側。
院裡栽了幾棵桃樹,此時是四月初,桃花早已凋零,冒出葡萄般大小的小桃。
桃樹旁邊有一秋千,但秋千風吹日曬,時間久了,已是繩腐木朽,不能蕩了。
亭子中放了一張石桌,亭子旁邊的小邊池塘裡水不深,清澈乾淨,池底放了些裝飾用的石頭,生了少許青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