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屠蘇笑道:“牽洛酒品這麼差,以後可不許喝了。”
“啊,那我……”她記得好像吻了葉屠蘇,但除了吻,她不知道自己還做了什麼更可怕的事,隻低聲喃喃自語:“莫不是酒後亂性?”
林牽洛聲音雖小,但葉屠蘇耳朵聰靈得緊,豈會聽不到。
葉屠蘇嘴角一勾,拉出一個彎彎的弧度,淺淺而笑:這女人,想什麼呢?酒後亂性,虧她想得出來。
“沒什麼,來,梳好了就快來吃早點。”
葉屠蘇正色道,若再繼續這個話題,隻怕要說到他幫她寬衣解帶,給她解開裹胸白綾,甚至是同床共枕去了。
“嗯。”林牽洛也不敢再說,隨便將頭發鬆鬆的束個馬尾,便到桌前坐下。
“麵條?”林牽洛見桌上放著兩碗麵,葉屠蘇一碗,她一碗。
葉屠蘇平時睡在書房,一日三餐也不和她同食,今日倒是有些奇怪。
她用筷子拌了拌麵條,見麵條長短粗細不一,不像夥房廚子做的,正要問葉屠蘇,卻意外的看見葉屠蘇臉上殘留的麵粉。
自從葉屠蘇進屋來,她這是第一次正眼瞧他,這一瞧,便沒了方才的嬌羞,哈哈笑出聲來。
“怎麼?”葉屠蘇問。
林牽洛笑了一會,便嘗了一口麵條道:“堂堂東廠廠公居然會親自下廚?”
葉屠蘇奇道:“這誰做的都能吃得出來?很難吃麼?”他不相信自己手藝會那麼差。
多少麵粉加多少水,怎麼揉、怎麼擀、怎麼切、怎麼煮,煮多久,放什麼調料……
他昨日在出門找林牽洛前專門跟夥房做麵食的太監學的,他自知手藝不怎麼樣,但也不至於太難吃才是。
趕緊嘗了一口,味道是差了些,但還沒到難以下咽的地步。
他正低頭吃麵,林牽洛滑嫩的手指便輕輕撫過他的臉頰。
葉屠蘇愣住,抬眼看她。
隻見林牽洛笑顏如花的正將一根手指舉到他麵前,指腹上沾了些白色的粉末。
“麵粉都沾到臉上去了,我當然知道是你做的啦。做了很久吧?”
葉屠蘇一怔,繼而笑出聲來,沒想到自己做個麵條竟然搞得這般狼狽:“也沒多久,就,不到兩個時辰吧。”
林牽洛遞過去一塊手帕,笑道:“葉屠蘇,謝謝你。”
她沒想到這個外人眼中臭名昭著的殺人魔頭,東廠權力最大的廠公大人,會親自為她下廚,還花了將近兩個時辰的時間,為的卻隻是給她做碗麵條吃。
開心之餘想到林家,明明是一家人,為什麼大夫人卻勾心鬥角,想方設法地想要置她們母女於死地?
想到此,不禁眼眶一紅。
“牽洛?”葉屠蘇癡癡地看著她:“我做的麵竟難吃到哭麼?”
林牽洛沒忍住眼淚,聽葉屠蘇這麼說,破涕為笑,隨便用手擦了下臉頰上的淚,歎道:
“娘忍氣吞聲,處處忍讓,我也從未想過要跟映月爭什麼,甚至從未想過要林家的任何家產,可為什麼大夫人就是容不下我們母女呢?
我不讀書,我不上進,我整天跟著一群平民家的小孩玩耍打鬨,隔三差五的就被爹爹罰、被大夫人打。
就是因為母親告誡我說,要處處落於映月之後,要處處不如她,才能保全自己,可是,娘還是被人害死了,我也幾次險些喪命,躲在洛城四年不敢回家。
我原以為,這世上親情就是那麼冷漠脆弱的。可是,你,讓我感受到了親情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