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魚九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真的嗎,端午那天,萊康城的彩臉節你也在?你的傷是否,是否就是……”
說到這裡,於魚九的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
林牽洛抬頭看他,萊康城彩臉節?
她怎麼可能忘記呢,瞧著於魚九興奮的樣子,林牽洛似乎聯想到了什麼,莫非那個救了她的少年是他?
否則他又怎會知道那年萊康城彩臉節的事呢?
如果真的是他,隻需隨便說個細節便知真假。
隻是,相認真有那麼重要嗎?
自己現在是被東廠下了誅殺令的,怎能再節外生枝。
不管當初那少年是不是麵前這位將軍,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們都還活著。
“我這傷,是小時候在京城的時候摔的。”
林牽洛平靜地說,不僅不避,目光反而朝於魚九逼視過去。
於魚九聽到林牽洛的回答時,眼睛裡明顯有失望之色。
“我不像映月妹妹那麼乖巧懂事,小時候總是喜歡扮成男孩子出去玩,常常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林牽洛不假思索地說:“手臂上的傷那都不算什麼,胸口的貫穿傷才是致命的,可我還是活了下來,所以母親說我是九命貓。”
林牽洛淡淡地說著:“那一年跟著父親到了綏州康晤城的第三天,我就去了洛城,在洛城一住便是四年的時間。”
“三天?”於魚九低著頭,暗自思忖。
如果是她,她當時傷得那麼重,怎麼可能才到康晤城三天就又去了洛城?
莫非真是自己想多了,她們姐妹倆隻是恰巧都傷了同一條手臂。
況且,當時林映月不是已經承認是她與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嗎。
沒再說話,氣氛頓時有些尷尬和沉悶。
林牽洛看著於魚九燒烤兔子,心裡想著當年萊康城山上發生的一切。
那個少年,還有那個魏公子,莫非就是這位魚酒將軍和魏辰將軍?
林牽洛淡淡一笑,有些事情藏在心裡便好。
兔肉烤好,於魚九撕下一塊遞給林牽洛:“小心燙。”
林牽洛接過兔肉,吹了吹,輕輕咬下一口,笑道:“雖然隻有鹽,但還是蠻香的。”
“待他日你我安然回京,我定帶你吃遍天下美食。”於魚九很認真地說。
“一言為定。”林牽洛抬起手掌作勢要與他擊掌,手袖下滑,再次露出她手腕上輕微的疤痕。
於魚九目光在她手腕上定了定,然後與她擊掌。
轉眼兩天過去,於魚九的傷恢複很快,日漸好轉。
這晚月色正明,二人坐在桌前說話。
於魚九突然臉色一沉,壓低聲音說,“有人,十六七人。”
他們本來打算明日一早進京,不料今晚便有人找了來。
二人對視一眼,也不知道是衝著於魚九來的,還是衝著林牽洛。
但不論衝著誰來,都不是什麼好事。
不約而同的起身,避於兩側窗前,悄悄向外看去。
隻見灰暗的夜色下,十餘人正朝小屋慢慢圍攏過來,穿的都是東廠暗影司三處的製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