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人沒事吧?”於魚九上前兩步,輕輕一抬他手肘,示意他免禮。
“沒事。”周承謹低頭看看自己濕漉漉,且破爛不堪的衣裳,搖頭歎道:
“這廝竟然使詐,一時不慎著了他的道,讓他給逃了。”
於魚九道:“此人輕功、武功造詣不低,周大人想要抓他可不容易,不過,看他衣裳上的火焰圖案,應該是聖火教的人。”
於魚九說著,轉身朝著密林深處大聲說道:“方才是哪位英雄出手相救,還請現身一見。”
密林中的黑衣男子本不欲出麵,但宣王既然這般說了,隻好走出密林,來到於魚九麵前,躬身行了一禮。
於魚九打量此人,但見他一身黑衣,穿的乃是東廠暗影司首領的服飾。
昏暗的光線下,隱約能看到他衣領、袖口、腳邊呈土黃色,背後負著一柄巨大的弓,腰間掛著個箭筒,箭筒裡裝了十餘支弓箭。
而他背上這把弓卻非一般木料所製,而是罕見的烏銅所鑄,弓也較一般常見的弓要大得多,隻是箭矢看上去與一般羽箭一樣,似乎沒有什麼特彆之處。
周承謹也朝此人打量過去,心念微微一動,暗忖:“人稱銅臂金弓的津浪果然名不虛傳。”
於魚九問道:“你是東廠暗影司的人?”
“正是,在下暗影司三處副首領,津浪。”津浪也不隱瞞,拱手一禮,朗聲說道。
於魚九點了點頭,也朝津浪拱手回禮道:“多謝津副首領相救。”
“在下不過奉命行事,現在暫無危險,在下須得回去稟報大人,先行告辭。”
不待於魚九說話,津浪已趁著夜色,大步離開,卻並不如何把這個位高權重之人放在眼裡。
周承謹看著津浪的背影,此人修為以力為主,而自己修的卻是輕靈與速度,同樣是八品的武功,倘若交手,勝負難定。
他雙眉緊蹙,直到津浪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這才朝密林中瞅了一眼。
察覺到密林裡還有數人盤踞,應該是津浪的屬下,暗影司三處的暗影護衛。
這些人武功雖遠不及津浪,但也均在五品以上,且勝在人多。
如果再到聖火教高手襲擊,這些人亦能抵擋一陣子,若實在不敵,放出東廠的求援信號,勢必津浪等一波高手便會很快趕到。
周承謹微微一笑,看向於魚九道:“東廠勢力龐大,暗影司更是藏龍臥虎,這位三處副首領都有這般驚人神技,如此箭法和臂力,實非常人所能及。”
於魚九眼眸微眯,說道:“此人武功造詣隻怕已達八品之境,如此看來,暗影司的另外六位首領應該不會低於荊副首領的品階,更可怕的是,他們隻聽廠公差遣,便是皇上也差使不得。”
說到這裡,不禁後背一陣發涼,還好東廠效忠的是太後一黨,若是皇上一方的,那自己這一路從西境逃回京城,隻怕早已死在東廠手上。
太後到底有何能耐,能讓那個高深莫測的東廠廠公死心塌地的效忠於她?
思慮之間驀然想起林牽洛,這姑娘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但若這些狼是葉屠蘇斬殺,那她多半已經被葉屠蘇帶走了。
於魚九心裡忐忑不安,林牽洛是生是死,便看那位廠公大人的心情了。
要想從他手上救人,就是拚上他和周承謹的命,隻怕也是徒勞。
突然一個身影出現在密林深處,朝著於魚九這邊飛速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