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牽洛欲言又止,若當真是群臣故意構陷林家,欲置林家於死地,不知葉屠蘇會站在哪一邊。
對於葉屠蘇來說,自己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人,甚至可能是他的累贅。
“原來我遇到的那個於魚九將軍,竟然是宣王。”
林牽洛轉了話題,本不該說宣王,卻還是想先探探他的口風。
葉屠蘇回過身來,臉上慣有的冷漠,卻沒半分訝異之色。
“原來你已經知道。”
“那日在山中小屋尋到你時便知道了,宣王受了傷需人照顧,故而遲了幾日才去見你。”
“原來……”他竟故意讓我與宣王獨處了幾日,連半分醋意都沒有,可見這家夥確實不在乎我!
也是,他又怎會兒女情長,又怎會吃醋?
“你大半夜不睡覺,不會就是要跟我說這個吧。”見林牽洛不語,葉屠蘇冷哼一聲:“有話便直說,否則請你出去。”
“太後說,群臣彈劾林家抗旨。”
林牽洛話音剛落,葉屠蘇就說道:“此事我知道,二十餘名重要朝臣聯名彈劾,這其中有將軍、有掌管各路要職的文武官員,茲事體大,幕後主使便是德王和張相。”
“那皇上怎能因他們一麵之詞便治林家的罪,豈不是與昏君無異。”
“據我所知,皇上當時下旨賜婚的的確是林映月。更何況皇上與張相關係親厚。張相既是一人之下的丞相,又是國父,你認為皇上會站在哪一邊?”
“還有挽回的餘地嗎?”
葉屠蘇臉上凝起一層冰霜,冷冷一笑道:“出去吧。”
葉屠蘇背過身去,不耐煩地擺擺手,示意她出去。
林牽洛心裡一涼,歎道:“也是,助林家就等於跟那麼多朝臣對立,你又不蠢,怎會不知其中厲害,是我想多了。”林牽洛退出書房,暗自神傷。
見林牽洛關門出去,葉屠蘇眼中煞氣更濃。
他當然知道對方在籌謀什麼,從一開始的賜婚就是一場陰謀,針對的不僅是林家,更是他這個東廠廠公。
皇帝對自己的仇恨和忌憚從他母後翎皇貴妃薨逝就開始了。
而林家之所以卷入他和皇帝的鬥爭,一是林章和張丞相四年前的過節,張丞相一直懷恨在心,便順理成章的拉林家下水。
二是林映月與宣王關係微妙,將林映月賜給自己,讓宣王與東廠關係惡化,這是一個一箭三雕之計。
三天後一大早,大理寺的差役手持皇帝令出現在東廠大門外時,便被門房攔住了。
東廠的強勢不是這些大理寺辦案人員敢硬闖拿人的。
就在大理寺官差和東廠的人僵持不休的同時,林牽洛走進了葉屠蘇的書房。
她的臉色有些蒼白,但目光依舊堅定:“葉屠蘇,在賜婚這件事情上,林家是否欺君抗旨,並非把大理寺的人攔在外麵,把我藏在東廠就能解決的,終究是要麵對。”
葉屠蘇看著她清澈的眼眸,眼底閃過一絲不忍:“我知道,無論結果怎樣,終究要麵對,事情也終究要了結,隻是不想你在大理寺牢裡受苦。”
林牽洛咬唇道:“我不怕受苦,我隻怕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因此遭受不白之冤。”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葉屠蘇沉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