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姈道:“林牽洛不過是那賤人生的孽種。”
“夠了。”林章一拍桌子,怒道:“麗芸都已經走了四年多了,你竟還出言侮辱於她,她到底哪裡對不起你?”林章胸膛起伏,大口的喘著氣。
林慶旭連忙奉上茶水:“父親息怒。”
林章接過茶水卻沒喝,將茶水放在桌上抬眼看向兒子,一顆心像是被刀子淩遲了一般。
林慶旭是他的驕傲,更是他的希望,本來以為來年開春殿試一考,兒子便能出仕入朝做官,不料卻因魏氏護女心切,使林家陷入了抄家滅門的危機之中。
林章長歎一聲:“旭兒,是為父對不起你,對不起洛兒。”
……
林章一家雖是被押解進京,但因他是綏州太守,目前也暫無確鑿罪證,故而他們一路進京,並未遭到捆綁。
林映月簡單的在林牽洛麵前說了在綏州發生的事。
林牽洛沒有評論是非對錯,隻靜靜的想著心事。
這一次林牽洛認為東廠做得對,這對母女若是真的畏罪潛逃,那父親、哥哥和自己就真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她抬起臉來冷冷地看了這對母女一眼。
魏姈,你到底是真蠢還是全然不顧及自己的丈夫和兒子?
令則撚背負著雙手站在書案前,這個案子要怎麼審,他的心裡終究沒有底。
他們可是宣王和東廠罩著的人,若是拿不出真憑實據,他是不敢輕易給他們定罪的。
三天裡,大理寺幾次分彆提審林家眾人,卻都沒能從他們口中得到什麼斷案的有力證據。
林章閉目養神,無論如何審訊,他都不言不語;
魏姈拿聖旨說話,不承認有任何欺君犯上之罪;
林慶旭避重就輕,絕不多言;
林映月隻會哭哭啼啼,為自己叫冤;
林牽洛卻是最為頑劣的一個。
她反問令則撚有沒有女兒,她的女兒是否會心甘情願的替彆人嫁給一個太監。若是不能,那自己如果不是聖命難為,又怎會嫁來東廠?
問得令則撚啞口無言,但這種說法又好像很有道理。
林家這幾人,要麼有東廠罩著,要麼有宣王罩著,在不敢動刑的前提下,三天時間就這般耗了過去。
德王見沒有任何進展,直接與丞相張成煒進宮麵聖,要求大理寺正式提審林章一家。
明日便是堂審之期,林牽洛獨自一人坐在雜草上,腦子裡有些混亂。
想到的東西太多,但念頭一個一個在她腦海中閃過之後,定格在心裡的卻隻有葉屠蘇。
不知為何,短短幾天的時間,她竟如此想念他。
想到他們一起為太後賀壽,他為她斬儘群狼,為她撐傘,喂她吃麵,給她洗臉洗腳,甚至是碧煙閣中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