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為難的大理寺卿(1 / 2)

令則撚一邊與宣王見禮,一邊命人抬了一把椅子放在德王旁邊,這才請宣王入座。

此時雖已入夏,但今日天陰,且是早晨,氣溫並不高,然而令則撚此時額上已經滾下幾粒汗珠子。

在他看來,林家雖是欺君大罪,但對於大理寺來說,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案子而已。

但就是這樣一個在令則撚看來小小的案子,竟然來了兩位王爺、一位廠公在側旁聽,更何況還有側間裡的那位……更是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了。

令則撚謹慎地左右看了一眼,坐在右手邊的兩位王爺,一個是想送林家上斷頭台的德王,一個是欲保林家的宣王。

德王背後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父丞相大人,甚至是九五之尊的皇上;而宣王剛剛立下赫赫戰功,又是太後的親生兒子,真真是哪一方都不好得罪。

右邊坐的是東廠廠公葉屠蘇,這個太監今日親自來聽審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令則撚著實猜測不透。

葉屠蘇雖是他故友前任東廠廠公劉焯的義子,但素聞這人脾氣古怪,心狠手辣。

雖然從上任的這幾年來看,對自己還算是客氣,但他知道,葉屠蘇派人在他大牢內殺的人不在少數,獄卒每次均以嫌犯畏罪自殺為由上報,令則撚裝作相信,實則是確實不敢得罪東廠。

他在大理寺卿這個位置上已經坐了二十餘載,主審的案件上至妃嬪下至底層宮女太監,以及各級朝臣、賊寇,從前任廠公到現任廠公,從來不會親自到審案現場來,即便有要關心的案子,也最多是差人帶個話而已。

現如今,廠公大人親自來了,雖然嘴上說讓他該怎樣審便怎樣審,但這才是讓令則撚為難的地方。

令則撚猜不透他的來意,此案雖涉及到廠公夫人,但葉屠蘇是太監,且向來心狠手辣,視人命如草芥,難道真會為這個名義上的夫人開罪德王、丞相等一眾王公大臣?

但轉念又想:這幕後之人既然告發廠公夫人,就是在廠公頭上動土,處置了林牽洛,不就是給東廠難堪嗎?

單是從那天明哲親自送林牽洛來大理寺,並叮囑他不能有這位夫人有任何怠慢之處便看得出廠公大人的心意。

今天這案子,令則撚左右為難,無論怎樣判,要麼得罪德王,要麼得罪宣王,更可能得罪東廠,甚至得罪皇上。這是一個燙手的山芋,不敢拿亦不能丟。

令則撚的顧慮葉屠蘇如何看不出來,他冷冷一笑:“我知道令則大人一直是以證據斷案,從不偏私,葉某實在敬佩得很,令則大人隻管審案便是,不用計較本廠公的想法。”

德王哈哈笑道:“葉廠公說得是,令則大人,開始吧。”

令則撚也非心無城府之人,更非莽夫,否則也不可能在大理寺卿這個位子上曆經兩代帝王,一坐就是二十多年。

他當然知道德王身後的人是誰,那不僅僅隻是在彈劾書上簽字的以張丞相為首的幾十名大大小小朝臣官員,而是當今皇帝。

林家得罪的是張丞相,而葉屠蘇得罪的是皇上。

隻是令則撚尚有一事不明,那就是即便判了林家的重罪,於葉屠蘇來說仍可置身事外,動不了他半分根基,那麼皇上來這麼一出,到底有何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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