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便見綏州方向一前一後來了兩撥人。
第一撥四個成年男子,均穿著清一色的灰色衣裳,腰束米白色腰帶,腰帶上繡著一個虎頭,黃色的虎頭繡在米白色的腰帶上,遠遠看著十分顯眼。
其中兩人駕著一輛拉貨物的馬車,車上卻沒有貨物,另兩人一人駕著一輛馬車,另一人單獨騎了一匹馬。
這四人來到茶舍前,那騎馬的男子說道:“店家,來六碗茶水。”
馬車一停下,就見車內有個女子掀開簾子,探出頭來問道:“知然師弟,到永樂鎮了嗎?”
騎馬的男子回頭說道:“還沒到,天氣炎熱,先喝碗茶歇歇腳。”
那女子轉身說:“師妹,能下車嗎?”
車內傳出一個女子帶絲病灶之氣的聲音,有氣無力地說道:“也好,一直待在車上也悶得慌。”
林牽洛一眼便認出了這一行人的身份,他們是洛城虎門鏢局的人。
但見車上下來兩個姑娘,一個約莫二十五六歲,模樣普通。
另一個二十來歲,穿著一身紫衣,好像生了重病,模樣兒雖也生得精致可人,但臉色蠟黃,有氣無力的樣子,讓人看了甚是心疼。
林牽洛心中一驚,竟然是虎門鏢局總鏢頭的獨女莫梓情,半年不見,她的病看起來越發的嚴重了。
自從林牽洛第一次見到她時,她就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不折不扣的藥罐子。
林牽洛這身打扮自然是不能上前相認的,莫梓情認識的她,乃是一個皮膚黝黑的少年。
這六人圍坐在林牽洛旁邊的方桌旁喝茶。
這茶舍不大,一共四張桌子,林牽洛坐了一張,這行六人坐了一張,之前又有兩隊路人坐了兩張,便沒有空桌了。
而尾隨在這六人後麵來的,是兩男一女,女的麵容姣好,一身紅裙,兩名男子均穿著白衣。
林牽洛一眼認出了那個女子,便是當初在羊悲亭時,自己中箭前看到的那位坐在奢華馬車裡的女子。
三人衣領上及袖口邊上,繡著紅色的火焰,繡在白衣上格外顯眼。
林牽洛看到這衣裳上的火焰,不禁蹙了蹙眉,沒想到才從康晤城出來不久,便遇上了聖火教的人。
紅衣女子下得馬來,柔聲說道:“沒桌子了?”
老板笑道:“三位客官,可否與這位姑娘同桌?”指的是林牽洛。
紅衣女子語氣溫柔,卻是十分囂張:“本姑娘從不與陌生人同桌。”
林牽洛不敢惹事,將茶一口喝了,起身說道:“幾位請坐。”
“算你識相。”紅衣女子笑盈盈地坐下,眼光卻一直打量林牽洛。
林牽洛將茶碗遞給店家,付了茶錢便要離開。
“等等。”紅衣女子突然叫住了林牽洛。
“用麵紗遮麵的一般有三種人,一種是相貌醜陋見不得人;一種是太美,怕招蜂引蝶;還有一種,就是逃避追捕或躲避仇家。不知姑娘是哪一種?”她聲音輕緩,帶著絲挑釁。
林牽洛道:“小女子麵貌醜陋,怕嚇到人,這才戴了麵紗。”
“那我倒想看看姑娘有多醜。”紅衣女子話音剛落,他身邊的男子已抽出長劍指向林牽洛。
林牽洛出門時便在兩邊臉頰上塗了姣木棲草汁,此時臉上早已是火辣辣一片疼痛瘙癢,想必已經破相。
她猶豫了一下,故作為難地掀起麵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