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屠蘇道:“你彆怕,請你來,隻是為我夫人看病。隻要你用心診治,自不會傷你分毫。”
林牽洛險些沒岔氣,這,叫請?
劉大夫低垂著頭,用大袖拭了拭額上的汗珠,顫聲道:“小的定儘力而為。”
葉屠蘇點點頭:“我夫人臉上的傷,煩請大夫好好診治,待得痊愈,定重金酬謝。”
劉大夫這才走近林牽洛,借著燈光看向她的臉,這一細看之下,趕緊跪倒在葉屠蘇麵前,更加哆嗦得厲害:“夫人的臉莫非是中了毒?”
“正是,姣木棲草之毒。”葉屠蘇淡淡說道。
劉大夫又擦了一把冷汗,顫聲說道:“在下行醫二十多年,也隻是聽師父說過姣木棲草此物,據說此草十分稀有罕見,且是劇毒之物,一旦沾染到皮膚之上便會慢慢腐蝕肌膚,七日之內若不及時塗抹解藥,便無藥可醫了。”
林牽洛拿起桌上的藥瓶遞過去:“劉大夫,我臉上的傷已經十日,但未滿七日便開始塗抹解藥,卻為何沒有效果。”
劉大夫接過藥瓶嗅了嗅,道:“敢問夫人,此藥可否是用姣木棲草根搗碎泡的酒?”
“正是。”林牽洛說。
葉屠蘇道:“大夫,這藥酒有何不妥嗎?”
劉大夫滴了兩滴藥酒在手背上,嗅了嗅皺眉說道:“小的雖未曾見過姣木棲草,但對藥酒還算了解,這酒精揮發有點快,像是摻了水。”
劉大夫此話出口卻又覺得不妥,連忙補充:“小的雖行醫多年,在南輝郡有點小小的名氣,但也隻是個普通大夫,醫治個頭疼腦熱傷風感冒之類的常見病症,多少還有點能耐,但這種難得一見的姣木棲草也隻是早年聽說過,至於其根部泡酒後是否會令酒氣揮發較快,小的也並不知曉。”
見這對夫妻不說話,劉大夫用袖子擦了把汗,繼續說道:“當年聽師父說過,姣木棲草泡酒有一禁忌,便是不能沾到水氣,否則便會失效。”
林牽洛蹙著眉頭:“我知道,當時將根莖清洗乾淨,把水擦乾後才搗碎入酒,未曾沾染水氣。”
葉屠蘇瞅了一眼劉大夫,冷冷地說:“劉大夫認為這藥酒沾了水所以失效了?”
“小的也隻是懷疑。”劉大夫又擦了把汗。
“附近可有此草?”
劉大夫搖頭道:“據小的所知,南輝郡乃至周邊都沒有此物,夫人臉上的腐蝕之毒已深入肌膚骨骼,在下也隻能為夫人開幾副藥緩解痛癢之症。”
“什麼意思?”葉屠蘇冷冷說道:“你若治不好她,我要你的命。”
劉大夫叩頭道:“公子饒命啊,小的才疏學淺,所學有限,還請公子開恩。”
劉大夫腦袋上的汗大顆大顆地掉了下來。
他活了幾十個年頭,怎能猜不到這幾人將他打暈後,蒙上眼睛擄來,定非一般求醫之人,莫非自己這把老骨頭,真要交代在此處了。
林牽洛自然是驚駭不已,難道自己的臉真的沒有治愈的可能了,從此毀了容,這樣醜陋不堪地活下去?那還有什麼意思?
葉屠蘇拍案而起,嗖地一下拔出腰帶間的軟劍“桃妖”指向劉大夫。
林牽洛阻止葉屠蘇:“不要殺他,我的臉疼癢難耐,既然他能緩解疼癢之症,便先行治療吧。”
明哲道:“夫人說得是,不如先緩解夫人病痛,再想彆的法子。”
葉屠蘇稍微冷靜下來,冷冷說道:“這幾日你便留在此處為我夫人診治,需要什麼儘管說。”
“是、是。”劉大夫早已是汗流浹背,哆哆嗦嗦的寫下一張藥方,顫聲道:“煩請公子照此方子抓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