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女兒模樣,還和出嫁前一樣,沒有多少變化,隻是臉上多了塊絲巾蒙麵,隻露出眼睛以上的部分。
一頭烏黑的長發並沒有像已婚婦人那般挽起,仍是一副未出閣的少女打扮,穿了一身素白的衣裙。
林牽洛挽著父親手臂出了驛館,驛館門外已經停了另一輛馬車,是林束讓驛館的夥計安排的。
林牽洛道:“爹爹便和我一起吧,林束,驛館的馬車不必去了。”
見林章同意,林束便去交代了驛館的車夫。
林牽洛扶林章上車,招呼林束道:“林護衛,你也上來一起坐吧。”
林束上了車,卻在車廂外麵坐了下來,說道:“大小姐,我坐在這裡便可。”
“沒關係,坐進來吧。”林牽洛向來不忌身份。
雲石收了梯凳過來,道:“夫人讓你坐進去你便坐進去吧,你在這裡影響我駕車。”
林章道:“那便進來吧。”
“是。”林束進了車廂,在林章父女二人對麵坐了下來。
這位大小姐對下人向來親厚,他是知道的,隻是沒想到現在做了廠公夫人,性情還是沒變。
他和林章都不知道,這位駕車的車夫,竟是東廠暗影司五處的首領大人。
馬車由緩漸快,林牽洛道:“爹,您是第一次去祭奠我娘吧?”
林章表情一滯:“你在怪爹爹?”
林牽洛沉默不語,當初確實想過父親對娘並非真愛,但自從上次父親帶映月到東廠,要將自己換回時,才讓她對父親的看法有了些許改觀。
隻是娘死得蹊蹺,讓她很難對這個縱容凶手的男人放下怨懟。
罷了,林牽洛不想被娘親的事困擾,轉了話題道:“爹,當日琴兒不願來京城陪我,回老家時可有差人送一送?”
林章道:“為父公務繁忙,當時並不知道此事,我也是因東廠來人要接琴兒,才聽你母親說琴兒回了老家的事,也正是那時,才知道嫁去東廠的是你。”
“所以在我出嫁之後,您都沒有見過琴兒?”
“正是。”林章點點頭,歎道:“是我這個做父親的沒有儘到責任,害你受委屈了。”
林牽洛側過身去,掀起窗簾一角向外張望。
受委屈的又何止這一次,從小到大母親謹小慎微,處處小心,事事忍讓,哪一天不是活在委屈之中。
“琴兒的事,當時母親是怎麼說的?”林牽洛淡淡地問。
林章臉有疑慮,似乎連自己也不相信魏氏會那麼好心送琴兒回去,說道:“你母親說她不肯去東廠,想回老家,便給了她些銀倆,差人送回響水縣了。”
“琴兒在響水縣早就沒有家了,當初娘收留她時,她是一個人住在山神廟裡的。”
林牽洛自始至終沒有相信過魏姈,隻是那封書信的確是琴兒親筆所寫。
雲石趕著馬車,聽林牽洛提起琴兒,心頭莫名一緊。原來夫人並沒有忘記她身邊那個小丫鬟,按著夫人的性子,不弄清真相怕是不會罷休的。
不多時,馬車出了洛城,走過一段蜿蜒小路後,便見一處稍顯平整的草地。
草地上已經停了一輛做工簡陋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