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荊家老宅大門上原先貼著的封條已經破損不堪,官府也未曾再次張貼。
要知道,這荊家並非因犯下重罪而被貼上封條。
當年,官府為了保留案發現場,清查凶手,才暫時張貼了封條。
可是,不到一年的時間,因為無法找到有用的線索,此事便被擱置了。
或許,對於那些權勢滔天的人來說,荊家已無後人,能揪出凶手固然好,若不能,對他們也並無實質影響。
這對兄妹不再在意路人略帶詫異的目光,反正不久之後,陳記商號將摘下牌匾,重新喚回雲糧商號。
二人下車後,讓車夫將馬車停在附近,便徑直推開那扇蒙上灰塵和蛛網的門。
車夫將馬車停在路邊,靜靜地守在一旁。
這位車夫是明哲安排在林牽洛身邊保護她的東廠暗影衛中的八品高手。他看似隨意地倚在車廂上閉目養神,實則警惕地留意著周圍的一切。
林牽洛和陳遇這時已經走進了當年荊家太爺的書房。
書房裡靜悄悄的,充斥著灰塵的味道,仿佛曆經歲月的沉澱,泛黃的空氣彌漫著一種沉重的滄桑感。書櫃上,房梁上到處是蜘蛛結成的蛛網,似乎在靜靜地訴說著時間的流逝和歲月的無情。
陳遇頓足看了看四周,心裡卻是湧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滋味。
書房內的每一件物品都似乎在訴說著過去的故事,那些曾經的歡聲笑語、那些曾經的辛酸苦辣,都仿佛在這一刻被喚醒,在他的心頭蕩漾。
雖然上次從慶梁國回到洛城的時候,林牽洛也曾帶他回來這裡,但這時看著映入眼簾的淒涼,還是忍不住讓他的心裡感到許多的悲傷。
兒時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那些被塵封已久的畫麵在陳遇的腦海中一一浮現。他想到當年爺爺把他安置在書房密室中躲藏的情景。
陳遇忍不住眼眶一紅,長長的歎了一聲。
林牽洛感受到他心裡深深的悲哀,沒有說什麼,隻是隨手拉了拉陳遇的胳膊,眼眸中滿是決然之色的說道:“表哥,這仇,一定得報,也一定能報。”
她的聲音堅定而有力,仿佛在告訴陳遇,無論前方有多少困難和挑戰,他們都要堅持下去,直到最後的勝利。
陳遇回頭看著林牽洛,用力一點頭說道:“沒錯,荊家的仇一定能報,那些惡人絕對不得好死,荊家也定能恢複往日榮耀,再現輝煌。”他的聲音中充滿了信念和決心,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他們的決心和信念。
“一定會的。”林牽洛堅定地點了點頭。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堅定的信念和無儘的勇氣。
說著林牽洛已經打開了地下密室,隨著一股濃濃的塵灰味道散去,二人點上燭台,走入密室。
仍然是陰冷潮濕且黑暗的地下室裡安靜得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陳遇駐足朝四周看了看,仍能清晰地記得當年那個蜷縮在角落裡,害怕又無助的小小少年。
他的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複雜的情感。那是他的過去,是他的回憶,也是他的痛苦。
“爺爺,彥瑜這條命是您拚命護下來的,彥瑜一定要再次將荊家發揚光大,完成您沒有完成的心願。”他在心裡默默自語。
他知道這是他對爺爺的承諾,也是他對自己的要求。
林牽洛則沒想那麼多,她此刻想的是趕緊找到那粒種子。如果能找到它,也許真的有可能讓夜珀蠱藤快速生長。
這個想法在她心中越來越強烈,仿佛一個熾熱的火花,燃燒著她的決心和希望。
至於報仇,隻要葉屠蘇還活著,就有可能端掉聖火教的老巢。也算是間接幫她、幫荊家報了仇。
所以她更關注的是幫助葉屠蘇解除紫辰珠的詛咒,這是她心中的頭等大事。如果失去了葉屠蘇,這個世界對她來說就失去了色彩,報仇又有什麼用呢?或許到了那個時候,她也會毫不猶豫地跟著他去,有葉屠蘇在的地方,無論人間或是天堂,亦或是地獄,都沒有關係。
林牽洛細心地觀察著四周,她已經找過了所有能找的地方,但那粒種子就像消失了一樣,無處可尋。
她開始懷疑自己是否遺漏了什麼。她端著燭台,再次仔細地查看那些之前不曾留意的地方。
而陳遇則一邊好奇地幫助林牽洛尋找她口中描述的那隻小匣子,一邊在想著林牽洛如此在意的那粒種子到底是什麼。
正當他這般想著的時候,他看到林牽洛站在牆上掛著的一幅畫前,正在仔細地端詳著這幅畫。
陳遇走過去,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卻看不出什麼特彆的端倪,於是問道:“這畫有什麼問題嗎?”
說著,他伸手輕輕把畫卷從牆上拉開,畫卷後麵空空如也的是一麵牆,並沒有任何的暗格,可以藏匿東西。https:/
他更加困惑了,他將畫卷重新放回到原來的位置,對正在沉思的林牽洛問道:“洛兒,怎麼了?”
林牽洛沒有立即回答,她在思考著各種可能性。突然,她指著畫中的一處說道:“表哥,你看畫上的這個部分,我覺得有些奇怪。”
陳遇仔細朝林牽洛所指的地方看過去,這般細看之下,確實與他處有些不同之處,不禁驚道:“這裡有墨跡和筆法,竟和彆處不同,而且不僅畫風不同,好像景物也有些格格不入。”
林牽洛點頭道:“沒錯,這不同於他處的景物,似乎另有所指。”
林牽洛說著,轉頭看向陳遇,問道上:“表哥,你以前有沒有見過類似的景物,是否有什麼特彆的含義?”
“景物麼?”陳遇搖了搖頭,表情略顯困惑:“在我的印象裡,我似乎沒有見過這樣的景物。這裡的所有房屋、花草、建築,哪怕是池塘邊圍欄上的花紋,都清晰地印在我的記憶中,但這樣的景致,我還真沒有見過。”
林牽洛的眉頭緊皺,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如果不是景物呢?”
繼而她眼前一亮,似乎想到什麼,急切地問:“花紋?你剛才說到花紋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