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三國聯軍侵略大賡國戰爭的打響,慶雲大陸已經籠罩在一片戰爭的陰霾中。
雖然說書人已經開始生動地描述大軍奔赴邊境的壯觀場麵,但對於地處大賡國中心位置的洛城的百姓來說,大多數還沒有感受到危機。他們仍然像往常一樣生活,儘管心中有些許驚恐,但他們仍然堅信大賡國是安全的,洛城是安全的。
林牽洛也同樣這般認為。
林牽洛站在皇榜前,她的目光緊緊地盯著皇榜上的第一個名字,眉頭舒展開來,但很快又微微蹙起。
她拉著馮蟬衣擠出圍在皇榜前看熱鬨的人群,臉上卻帶著一絲憂鬱。
馮蟬衣問道:“嫂子,那狀元林慶旭就是你的哥哥?”
見林牽洛點頭,馮蟬衣繼續說道:“你哥哥高中狀元,可嫂子看起來怎麼不太高興呢?”
“沒有不高興,屠蘇為了讓聖火教減少對自己的防備,故意進京激怒皇上。而我是賡王妃,若皇上對賡王有氣,我怕會因此影響到哥哥的前程。”
林牽洛深知皇帝對葉屠蘇的敵意,這種敵意可以追溯到葉屠蘇還是剛入東廠時小太監的身份。
皇帝對葉屠蘇的敵意不僅僅是因為葉屠蘇在朝堂上的強硬氣勢,更因為他是蓉太後的心腹,是他的殺母仇人。
多年來,蓉太後與皇帝之間的爭鬥一直存在。
儘管蓉太後與葉屠蘇處於同一陣營,但在朝堂上,她介入的機會並不多。
而且,林慶旭僅僅隻是自己的哥哥,與太後可沒有什麼深厚的交情。
隻是不知道,在皇上心中,這位新科狀元,是葉屠蘇的大舅哥,還是魏大將軍的表弟。還是,隻是一個才華橫溢的普通人。
隻是林牽洛還是不太明白,魏辰明明是宣王心腹,皇帝為何會突然如此重用他。
綏州,太守府。
林章同樣憂心忡忡。
前兩天,他從管家口中聽到一個不大好的消息,葉屠蘇似乎與皇上鬨翻了。
據說在朝堂之上就險些反目,最後葉屠蘇還是不得不做出讓步,接了聖旨憤怒南下。
與此同時,林章也收到喜報,他的長子,他唯一的兒子,高中狀元。
魏姈喜上眉梢,兒子高中狀元,母家的侄子魏辰升為大將軍,收攏魏老將軍的舊部,成立魏家軍,統領二十多萬軍隊。
在魏姈看來,她們家這是要翻身了。
當然除了林映月和宣王的婚事還沒有搞定,這就讓魏姈多少有些著急。
宣王身份尊貴,可他還並不是魏家的女婿,這讓魏姈覺得離圓滿還差那麼一缺。如今宣王又率兵出征,若戰事持續數年,林映月將如何等待。何況,宣王對林映月的態度並不明確,魏姈認為應當儘快采取行動。
大賡國,京城。
繁華的晟都,大賡國的東廠總部顯得格外引人注目。高聳的大門前,石階上坐著的那個手拄香腮的姑娘。
過往的路人,都會不由自主地投去匆匆的一瞥,卻不敢過多的停留。儘管廠公大人的身份已經轉變,但東廠那凶殘狠辣的形象依舊深入人心。
這個小姑娘,就這樣安然自得地坐在東廠大門前,與周圍的氣氛形成鮮明的對比。她的出現,很快引起了路人們的注意。人們紛紛議論著,這個小姑娘究竟是誰?怎麼會有如此大的膽子,敢在東廠門前如此放肆?
就在這時,從東廠裡走出一個人來。他身材高大,身穿暗影司四處首領官服,看上去氣度不凡。
他對坐在門前的姑娘說道:“不知公主駕到,有失遠迎。”
姑娘抬頭朝那人看去,嘟起小嘴嘖道:“彆給本公主來這套,秦大人。我皇兄人呢?”
秦於無奈一笑:“回公主,王爺已經離京南下了。”
“南下?那為何這次皇兄回京,嫂子沒跟來?”
“這個,屬下不知。”
襄覓騰地一下從地上站起,眯著眼睛盯著秦於:“哦,我知道了,定是皇兄在外麵有了新歡,把牽洛嫂子給冷落了。”
秦於聽後,有些哭笑不得,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猜測。在他看來,他的主子賡王爺,對賡王妃那是絕對沒有半分異心的,可這位小公主,莫名其妙就把王爺說成了渣男:“公主,主子的事,我並不清楚。”
襄覓卻似乎認定了自己的猜測,冷笑一聲道:“那就是真的嘍,難怪呢。以前他們形影不離,現在都不知道把牽洛嫂子扔哪兒自生自滅去了。”
就在這時,一陣馬蹄聲打破了這短暫的沉默。襄覓回頭望去,隻見一個身形瘦長的中年男子帶著幾名手下,正從馬背上下來,衝著襄覓拱手一禮說道:
“哈哈哈,公主這是說笑了啊。”
襄覓打量對方幾眼,立刻認出了他的身份:“我見過你,你是洛城分部的千總大人?”
金喚藺豪爽地哈哈一笑,滿臉笑容地回應道:“正是下官。”
襄覓眼眸間閃過一絲狡黠,說道:“金大人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
“王爺對王妃的感情,即使是像金某這樣的局外人也能看得清清楚楚,王爺又怎會另覓新歡呢。”
“是麼,那為何此次回京,皇兄沒帶嫂子一起回來,他定是遺棄嫂子啦。”
金喚藺嚴肅地回答道:“王妃在洛城生活得非常好,沒帶王妃回京,定是怕她途中受累。”
“洛城麼?”襄覓的眼中閃過一絲興奮,原來牽洛在洛城!
“公主,既然來了,便請到東廠喝杯茶吧。”秦於禮貌地邀請道。
“不了,既然知道皇嫂過得很好,那便不打擾了。”襄覓似乎已經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她毫不猶豫地轉身走向遠處的馬車。
芯蕊見公主過來,趕緊迎上前去問道:“公主,打探到了嗎?”
襄覓一笑:“回宮。”
坐上馬車,芯蕊顯得有些不安,她擔心地問道:“公主,您真要這麼做嗎?”
襄覓語氣堅定地回答:“唯有這樣,本公主才有可能和小榆木在一起。”
芯蕊道:“我瞧著今年新科三甲就很不錯,尤其是那狀元郎,聽說他不僅才華橫溢,更是儀表堂堂。更重要的是,他是賡王妃的哥哥,好像太後對他也十分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