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安定縣。
“大人,你的信。”
郭師爺取來信件。
江左連忙起身接過,打開一看。
“陳姑娘也要去鄴城?有這麼巧?”
江左內心頗為驚喜。
“你說同為女人,為何相差如此之大呢?”
江大人淡淡吐槽道。
郭師爺一眼便知來信者是誰,此刻不禁笑道:“江大人,你是否對那陳姑娘有所意思?”
“你猜。”
“既然郎有情妾有意,何不早日登門提親。”郭師爺提議道。
聽到這話,江左也陷入沉思,喃喃道:“聽聞過幾日她也要去鄴城,那我豈不是可以……”
“大人,這都是緣分啊!必須好好把握!反正朝廷也要大人去鄴城,何不把握住此機會,順從陛下,即可免去死罪,又可與情人相會,兩全其美。”
郭師爺在一邊慫恿道。
畢竟如果江左還是違抗聖旨,他郭師爺也要受到牽連。
江左思量片刻,點了點頭,提起筆,給陳思月姑娘寫了封信。
“回思月姑娘,真是巧合,我過幾日也要去鄴城做生意,到時候若是合適,你我可以再度一聚……”
寫罷,轉頭對郭師爺道:“師爺,準備出發,上任鄴城!”
既然女皇帝非得讓他去鄴城,那江左何不借此機會到鄴城做買賣,順便見一見陳思月姑娘。
此時此刻的江左,似乎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收好陳思月的信件,江左起身出門,恰好在轉彎處碰見馬恒威。
“馬輔司,我們什麼時候出發鄴城。”
江左詢問道。
“這……”
聽到這話,馬恒威頓時一愣。
江左不是死都不願意去嗎?
他剛接到陛下旨意,準備當場把江左變成江公公,沒想到江大人突然轉變心意,著實讓他意料不到。
“江大人,你想通了?”馬恒威疑惑萬分。
江左點頭道:“當然,我等身為大燕子民,自然是要皇上分憂,行囊已經收拾好了,隨時可以出發。”
“……”
馬恒威無言,心道這江大人,還真夠奇怪。
……
京城。
禦書房。
當女帝陳青雲拆開江左寄來的信件,隻是略微一看,鼓鼓囊囊的胸脯便急促起伏。
全都是給江左氣的。
皇上的命令三番四次違抗,陳思月說的話他就千依百順!
“朕讓你去賑災,你跑去做生意?鬼迷心竅的家夥!”
看來這個江左,實在是活膩了。
這個貪財的家夥,無時無刻都想著錢銀二字。
“好好好,朕倒是要親自看看你要耍什麼花樣。”
“若你真敢借機斂財,陽奉陰違,那你江左就不是江大人,而是江公公!”
……
經過一段時間的拉扯,江左已然決定前往鄴城賑災,幾天準備過後,行囊也收拾完畢。
安定縣距離冀州府鄴城一百餘裡,按照江左一行人的行進速度,又押送著不少物資,最早也要後日才能趕到鄴城。
行至黃昏,天色已暗。
江左一等十餘人,住進了郊外一間客棧。
而那百餘名千騎司護衛,則在客棧附近二裡外的空地上紮營。
“江大人早些休息,有事可隨時吩咐。”
馬恒威道。
“好的。”
江左關上門,吹滅燭火,倒頭就睡。
夜色漸晚,郊外一片漆黑。
一道黑影從半空掠過,落在了客棧屋頂上。
窗外風聲嗚咽。
一把利刃穿過了窗戶的縫隙,緩緩將窗戶木閂推開。
而後,一個黑衣人悄無聲息地爬了進江左的客房。
床榻上,被褥裡,可以模糊地看到一個人的輪廓。
黑衣人緊握住手中鋒利的尖刀,緩緩靠近。
轉眼之間,黑衣人距離床榻不過半步,他猛地將尖刀刺向床褥。
可床上那“人”卻沒發出半點聲響。
黑衣人抽出刀,刀刃上更是沒有一絲血跡。
“假的!糟糕!”
黑衣人心中大驚,剛要轉身逃離。
可就此時,聽得嗖的一聲,卻見一人從房梁上跳下,長劍轉瞬間刺進了黑衣人的肩膀。
黑衣人始料未及,剛要反擊,卻又被一腳踹翻在地,被壓製得無法動彈。
此時,江左才緩緩走進屋,點亮了燈。
而從房梁上跳下那人,正是武功高強的馬恒威。
“誰派你來的?”
馬恒威立即逼問刺客。
但這刺客沉默不語,片刻後嘴角流出鮮血,似乎是服毒自儘了。
馬恒威目光淩厲,翻找這些人身上的線索。
自出城以後,江左便察覺不對勁,故意讓千騎司走遠一些,勾引這群刺客下手。
沒想到自己才赴任,便遭遇刺殺。
看來這一趟旅途,必定是危險重重。
究竟是誰,要給他一個下馬威……
“大人,卑職會命人查清這刺客的身份。”
馬恒威用白布拿起地上匕首,包裹了起來。
“不用查了,我大概知道是誰派來的。”
江左並不驚慌。
“誰?冀州府?”馬恒威疑惑。
“或許,但可能性不大。”
江左另有想法。
刺殺欽差大臣這種罪名,冀州府的人擔當不起。
如果江左真的不幸被刺殺,反倒是冀州府第一個背上黑鍋,傻子也不會乾這種事。
“那會是誰?”
“京師。”江左隻道。
“京師?何解?”馬恒威不懂。
“那必然是因為冀州的災情,與朝廷某些官員息息相關,他們不想我去查……”江左猜想道。
這些朝廷官員會是誰呢?江左還不清楚。
“大人先休息吧,卑職會在暗中保護你。”
馬恒威叫來其他人,開始清理現場。
“算了,這裡瘮得慌,我去師爺房間睡了……”
次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