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些要打著他旗號搞政鬥的人,朱載坖隻需當做沒看見、不知道。等著躺贏就行了。
孟衝小心翼翼的快步跟在朱載坖的身後,此刻的他的心情還是有點難以平複。
雖然藍道行說朱載坖一切正常,並無失魂。
但是作為跟隨了朱載坖十年的老人,孟衝還是能夠敏銳的感受到朱載坖與以往不同的變化。
以往的朱載坖性格溫吞,寡言少語,雖然偶有脾氣,但在大多時候,他的脾氣來的也快,去的也快,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威力。
但今天朱載坖的表現卻讓孟衝大跌眼鏡,先是有如同失魂一般的胡言亂語,後又爆出脾氣威脅朝天觀仙人傳法授功。
這一前一後的表現,無比顯示著裕王爺變了。
可是作為奴婢,即便是主子的性情再怎麼變化,他也不敢置喙一句,隻能把朱載坖現在的變化歸結於自家王爺“開竅”了。
除此之外,孟衝也沒有其他的解釋,也不敢有其他的解釋。
所以作為奴婢,孟衝無疑是最合格的奴婢,這也為他以後的飛黃騰達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就在朱載坖和孟衝又乘坐著小馬車悄悄的回裕王府時,藍道行也在寫為裕王診病的奏疏。
道士寫奏疏也是嘉靖朝的一大特色。
在嘉靖當政的時間裡,嘉靖皇帝把百官們的奏疏也做了分類。
正常官員所寫的奏疏被稱為“前朝”奏疏;道士官員所寫的奏疏被稱為“後朝”奏疏。
而且道士所寫的奏疏也都是不歸檔不公開,直送嘉靖皇帝的禦覽的奏疏。
所以在形式上道士們的奏疏更像是一種密奏。
不過能有送“後朝”奏疏的道士也沒幾位,而被徐階舉薦來的藍道行剛好就有這樣的資格。
所以藍道行也就自然而然的利用了這次後朝密奏的機會,將裕王非是失魂之症的情況寫了下來送到禦前。
這樣的“後朝”奏疏內容,要是放在平時,藍道行也不會這麼乾的。
因為這些嘉靖皇帝之所以會給道士們寫“後朝”奏疏的特權,其目的也是為了修煉。
若不是修煉上的問題,這些道士們閒著沒事就寫奏疏,這後果可能就會很嚴重的。
畢竟嘉靖皇帝的主業可是修煉成仙,哪有那麼多的閒工夫一直看道士送來的“後朝”奏疏呢?
若是這些擁有特權的“後朝”奏疏寫的不能符合嘉靖皇帝的心意,下場自然也就可想而知。
所以,這些能寫“後朝”奏疏的道士們,在寫每一封“後朝”奏疏的時候,也是無比謹慎的。
藍道行將這封“後朝”奏疏寫完之後,又用代表自己身份的道鑒密封完畢。
接著藍道行又寫了一封給徐階的密信,將他對朱載坖的看好之詞以密語的形式傳遞了出去。
可以說就在皇太子朱載壡薨逝的那一刻起,奪嫡之潮又在嘉靖朝湧起了。
隻不過這次奪嫡的主角並不是嘉靖皇帝的兒子們,而是以徐階為首的清流,以及以嚴嵩嚴世蕃為首的嚴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