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行十餘裡裡,前方傳來暗號:發現異常。
不多會,確認是自己人,常宇等人匆匆趕去,在山腳幾塊大石頭間的坑窩裡見到四個一臉疲色卻精神十足的漢子,身邊卻躺著三具屍體。
常宇能想的事情,夜不收老手當然也會想到,他們也知道山腳這邊雖偏但危險性低,必然有人從此蹚水,於是不管是明軍還是賊軍都在這處區域設伏伏擊那些心存僥幸的探子。
那三具屍體便是賊軍暗探,被這四個明軍夜不收給乾掉了,雖然賊軍可扮作難民大搖大擺的進來,但你絕不允許你偷偷摸摸的溜進來,這也許是明軍最後的尊嚴了。
常宇仔細打量了這個坑窩,隱在幾塊大石頭之後可避風,而且他們還挖了個深坑,並且用石板擋住生火取暖,黑夜中隻要沒有火光透出幾乎不會暴露目標,但那些經驗豐富的老手同樣根據煙味追尋而來。
俺們就是用這煙味引他們上鉤的,一個夜不收嘿嘿笑著,站起身伸手一指十餘米外的幾堆亂石,那邊有一火坑,其實就是誘餌。
“咱們的人手可有過去的?”常宇低聲問道。
夜不收搖搖頭”除了前幾天過去的人手外,自從昨兒賊軍破了汾州府後把觸角伸到文水後,咱們的人手就過不去了,那邊也封鎖的嚴,剛才也有幾撥兄弟過去,不過後來又退了回來,風險太大想悄悄潛伏進去極難“。
常宇沉默,在他到太原之前,賊軍還在平陽府的時,先他一步到太原的吳孟明早就派了人手南下偵查,而那時候太原府的軍方並未派暗探,直到他和周遇吉到太原在城樓開了會後,軍方才派出探子南下,那個時候賊軍已經到了介休。
賊軍破了汾州府,他能第一時間得到信息便是錦衣衛的功勞,隻是此時,從那邊過來容易,在想過去便難了。
潛伏不過去就硬闖!常宇暗暗下了決心,然後看了那幾具屍體問道:“這個你們打算怎麼處理?”。
“天亮後俺們撤退,就扔這了,難不成還給他們砌座墳”。
常宇聽了一笑:“把頭砍了帶回去,現在軍中有令,殺賊一人賞銀十兩”
“真的呀,那,那這豈不是三十兩了啊,兄弟你可彆耍俺們玩哈”四人大喜。
半盞茶後,常宇等人離開,繼續潛行。
聽了那幾個夜不收的話,諸人打起精神,做好隨時搏殺的準備,然而又行了十多裡,竟然一路暢通,期間雖遇到幾處可疑,都被經驗老道的夜不收給繞開了。
常宇竟然覺得有些乏味,看看天色,此時應該四點多近五點了,有可能那些賊子們累了,都開始退回老窩了吧,不然怎會如此輕鬆。
“廠公,有情況”就在這時在常宇前邊帶路的那個夜不收,突然低聲說道,同時做了個手勢,常宇等人趕緊停下腳步,矮下身子四處打量,耳邊隱約傳來幾聲野雞叫聲,那是前方打的暗號。
與此同時,距離常宇南邊幾百米外的河道裡,燃著一堆篝火,十餘人正圍著烤火,在篝火四周還有幾個身影在走動。
“咦,你們聽,是不是有什麼聲音”突然有一人說道,諸人趕緊閉嘴,側耳傾聽,眼前的篝火劈裡啪啦的燃燒著。
“好像有野雞叫”一人說著,諸人臉色一變,隨即拎起身邊的鋼刀,又踢滅篝火,然後貓著腰朝北岸跑去。
“狗子,聽到那聲音了麼?”
岸上原本潛伏的一人點點頭,伸手指著正北:“那邊,估摸不過百米”。
“散開,摸過去!”當先一人低聲道,做了個手勢,十餘人便四下散開。
而在他們五十米外,段武虎隱在一處田溝裡,扯了一下前邊趴在田埂上正在張望的那個夜不收:“杜老三,後邊的人收到了暗號了麼?”
“收到了”
杜老三回頭應了一聲,然後又探出頭朝南邊張望,突然就縮了回來:“不好,他們把火滅了”。
段武虎等人,心中立刻一緊:“火滅了,他們撤了?”
“有可能,但也不排除他們也發現了我們”
杜老三臉色變了變:“要麼咱們附近有他們暗哨,要麼剛才的暗號引起他們的懷疑了”。
“暗號會引起他們懷疑,你學的很像呀”段武虎疑惑。
“兄弟你有所不知,用鳥鳴獸語當作暗號是夜不收的基本手段,不管是官兵還是賊兵都常用,雖互相之間代表含義外人不得知,但出任務時候,隻要聽到鳥鳴獸語潛意識的就會懷疑,即便是真的野獸發出的鳴叫,一旦我們聽不懂的,便認為是敵方在傳遞暗號”。
段武虎恍然,這種暗號對外人來說是神秘,但對同行來說,其實就暴露身份呀!
“那,他們應該是發現我們了?”
嗯,杜老三點點頭:“所以他們現在要麼撤走,要麼準備伏擊我們”。
“那我們怎麼辦?”
“你帶人往西潛伏,我往東給跑,同時給後邊發暗號聽從安排”杜老三說著,便順著田溝貓著腰朝東邊快速跑去,嘴裡時不時的發出動物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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