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會,秦興進見,常宇叮囑一番。
畢竟同時動八家巨賈,當費不少力氣,何況這八家又不都是在張家口,加上常宇又要人證物證加口供,秦興壓力不小。
“督主,您給小的兜個底,做到哪一步?”秦興能成為檔頭,自然是東廠裡的老油子了也是個狠角色。
“錢,咱家全要,人,全殺,牽扯到的關係不管是衙門的還是軍方的,不伸手攔便罷,但有不長眼的敢企圖阻礙者,一並辦了!錦衣衛和東廠在山西地界的人手任你調用,一個月的時間,本督要看結果!”
常宇語氣淡淡,但殺氣已不自覺的蔓延出來。
“卑職遵令”秦興領令而去。
未幾,常宇水足飯飽,便急匆匆啟程,率隊離開張家口,直奔宣府而去,恭送至城外的聞仲量往其遠去身影,不由擦了下額頭冷汗,這一夜之間恍然如夢。
而遠在北京紫禁城內剛退早朝的崇禎在前往乾清宮的路上,突見道旁花枝上有鳥嘰嘰喳喳,不由駐足觀望,臉上一喜:“喜鵲?”
無獨有偶,黃昏之際,剛從衙門回來要跨進府門的王承胤,突聞幾聲呱呱,抬頭便將府前的梧桐樹上幾隻烏鴉跳來跳去,不由眉頭一皺:“晦氣”
“總兵大人”就在這時一人急匆匆跑來,附耳說了幾句,王承胤臉色一變,東廠提督及錦衣衛指揮使在五十裡外,今晚入城,請求留門!
東廠提督?王承胤腦海中浮現出那個冷麵小太監,這人留給他的印象極其不好,理由很簡單,軟硬不吃,油鹽不進,這相比往日打交道的那些太監實屬異類,要知道他堂堂總兵,之前軍隊中有很多太監監軍,哪一個不是油頭巴腦的,就沒見過這樣的。
但他卻不得不承認這小太監手段夠硬,在宣府短短時日便清了賬,調了兵,且在他走了沒幾日後,突然傳來消息,那貨竟然還是東廠提督,這讓王承胤是又驚又急,他可能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但轉念一想,自己也沒啥把柄落下啊,於是心下稍安。
隻是突然又聞這人消息免不得心下一緊,又聽門前那幾隻呱呱聒噪的烏鴉,頓時讓他感到心煩意亂,忍不住吼了一聲:“把那幾隻死鳥給老子射下來”。
部下見其突然發怒,不由膽寒。
“可告知朱巡撫了?”王承胤哼了一聲又問。
“回大人,據小人得知,錦衣衛的人到了城門讓人來傳話與您,然後親自去了巡撫衙門尋朱巡撫去了”。
哦,王承胤眼睛眯成一條線,抬頭望了愈來愈黑的天色:“這老小子最近一直神神秘秘的不對勁啊”。
夜幕已下,宣府城南門外,火把閃動,近百人集聚與此,一邊朝正南探頭張望,一邊相互小聲說著話。
“來了,來了”這是有人嚷了一聲,諸人抬頭望去,正南方火光閃動,一支人馬奔來。
“恭迎廠督大人”眼見常宇當先縱馬而來,巡撫朱之馮及宣府總兵王承胤等人趕忙向前拱手相迎。
常宇風塵滿麵,看不清表情,掃視眾人一眼:“有勞諸位相侯,如此太過客氣了”。
“應當,應當”王承恩笑顏頓開走近前來:“怎麼不見指揮使吳大人?”
“哦,吳大人太過勞累,此時在車中沉睡,未及見禮,諸位莫怪”常宇輕聲說道,吳孟明昨晚一夜未眠,雖心中亢奮無比,終在途中熬不下去,上了車睡覺。
“不敢,不敢”王承胤連忙道“大人舟車勞頓,實在辛苦卑職已在府上備宴為大人接風,大人請!”
“大人,卑職也府上略備酒菜,還請大人賞光!”朱之馮突然上前一步說道,這話讓王承胤無比震驚又意外,這老小子想乾啥,怎麼這等事還與我爭,剛才也未聽聞他說過設宴之事。
更讓他意外的是,這完全不是朱之馮先前的作風,這老小子先前最近越來越不對勁了,但卻讓他一時間又摸不到哪裡不對勁。
“朱巡撫您這……”王承胤不由黑了臉。
“還是去朱巡撫那吧”常宇突的微微一笑:“那地清靜”
也罷,聽聞常宇如此說,王承胤心下雖有火,但也不得不同意,畢竟不說常宇和吳孟明,朱之馮堂堂巡撫,左手抓軍政,右手抓民政,官銜比他高,確切說還是他的頂頭上司呢。
常宇進城,朱之馮和王承胤左右相伴直奔巡撫衙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