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時分,羅虎和穀可成的大軍抵達真定府城被五裡,隨即下令止步就地休整,僅派數支探馬繞城偵查。
北城城頭上常宇端著一碗麵湯吃的噴香,摸了摸嘴看著遠處賊軍大陣,又看了看城外那些探子,很是疑惑道:“為啥總要在吃飯的時候來乾仗?”
說著從況韌手裡取過強弓,張弓搭箭,利箭破空而去,城下探馬疾馳當先一人被穿腦而過,餘賊驚慌四散,不明白這麼遠距離怎麼射到的。
“本督箭術退步了,本欲射其右耳三寸處那顆痣的”常宇一臉認真的對身邊李過說道,李過翻了個白眼不想理他,旁邊吳中強忍著笑,對李慕仙嘀咕著:“到底是你跟督主學的喜歡吹牛逼的,還是他跟你學的?”
李慕仙眼觀鼻鼻觀心,心中默念,我不聽,我不聽,王八念經……
來而不往非禮也,常宇這邊射殺賊探立威不久,賊軍隨即還以顏色,利箭破空呼嘯而至,直插馬世耀部一士兵心頭,上邊掛著一封信,寥寥幾字:放李過,否則屠城!
又是遲青石,常宇剛才望見那射箭之人在二裡地外有餘,當時以為隻是普通士兵,這麼遠的距離從下往上射除了他,誰有這等本事。
心下駭然,嘴裡哇哇大叫:“好怕怕呀,好怕怕呀,來人快送李將軍出城”
李過很詫異眼前這人真的就是那個讓人威風喪膽的東廠大頭子麼,明明就是一個二貨!
“督主大人此時放我出城,是不是早了點”李過輕笑,常宇嗯了一聲,一臉認真:“所言極是,待你叔到了地頭在出去也不遲,否則人家剛送來信就放你出去了,還以為本督真怕了呢”。
“來了,來了,督主您瞧東北那邊……”陳所樂在旁低聲疾呼,常宇舉目望去瞧不太清楚,又取了千裡鏡望去,依稀可見黑壓壓的人群湧來,目測至少三五十裡外。
“走的夠慢的……”常宇話剛落音,突見城北賊軍動了,隻見分兩股從東西包抄,一炷香功夫便把真定城四門圍的嚴嚴實實,但並未靠近,距城二裡外。
常宇冷笑看著城下賊軍動作,李過側頭盯著他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麼,四目相對,常宇嘴角一瞥:“虛架子唬人罷了”。
李過哦了一聲:“我等一路東征北上所向披靡雖說多因官兵不抵抗,但也不至於被督主大人不屑為虛架子吧,若真虛的話不至於打下如今基業”。
哼,常宇一臉不屑:“一觸即潰不是虛架子是什麼,若不虛的話何至於現在這般狼狽逃竄”,身旁諸人哄笑,李過一臉尷尬。
“城外賊軍多騎步兵卻無輜重,他們不是來攻城的,而是來圍城的!”吳中突然道,李慕仙輕笑指著李過:“這部人馬是他的潰兵,家夥什昨兒都丟的一乾二淨,如料不錯此時乃受闖賊之命先來圍城,真正的攻城家夥事都在後邊呢”。
諸人朝東北望去,黑壓壓遮天蔽日,數不清多少人馬,也分不清賊軍和流民之彆。
“督主大人想來料事如神,在下好奇問一下,以您所見今兒會打麼,勝負又如何?”李過突然問道。
常宇一怔,隨即笑了笑:“打不打看本督之意,至於勝負早已一目了然,李兄又何必自取其辱”。
李過頓時臉就黑了下去,旁邊李慕仙忍不住捂嘴輕笑,吳中幾人卻是不解,紛紛低聲聞訊小督主啥意思啊。
李慕仙一臉得意給他們幾個解惑,:闖賊的兵力和聲勢的確很浩大,但此時前有狼後有虎,隨時都可能被肉夾饃,所以即便李過被俘他營救心切,即便他內心不服想和小太監死磕一場,但都沒有趕緊跳出包圍圈更為重要。
所以他根本就沒有時間也不會在這浪費太多時間,即便他想速戰速決但小太監不接招呢,就縮在城裡不出,你攻吧這麼大的城你想一氣破了無疑做夢,所以李自成最多圍城做個樣子嚇唬一通,然後順勢破滹沱河方向難逃才是正解。
簡而言之,攻城極有可能就是個幌子。
李慕仙的聲音雖不大,卻也被李過聽到,心中很是驚奇,忍不住出口問道:“道長如何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