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邑和元氏縣邊界處有條大河,張鼐部紮營此地,天剛黑時那支在屁股後邊不緊不慢跟著一下午的官兵突然動手,一擊即退撤出十餘裡,劉國昌部受損雖不重,但對軍心影響極大,現在全軍人心惶惶,這長夜漫漫鬼知道官兵什麼時候又突然殺過來。
為定軍心,張鼐令劉國昌驅流民在外圍擋槍又撒出大把探子嚴盯官兵行跡,卻被報知官兵探馬更多貼的更近,曾一度靠近五裡內雙方已大小火拚十餘次。
張鼐冷笑認定官兵人疲馬乏無法急追,便施攻心計亂他軍心,既是如此便趁其無力追擊之時壓速拖住官兵為主力突圍爭取時間,於是召穀可成,王根子,吳汝義,劉國昌幾人商量欲在此地建防線拖住官兵。
眾賊首正商議間,探馬急報,西北二十裡外發現大股官兵蹤跡絡繹十餘裡,估摸數萬之眾,諸賊駭然,劉國昌更是直呼李岩來了。
高邑縣東北和趙州接壤,兩城相距不過八十裡路,距離賊營所在也不過五六十裡,先前李岩追李自成至祁州城外又網開一麵,諸賊皆知,當時李岩放言:“恭送三十裡”不過後來據探子所報,他一直在趙州城中不出,僅派探馬跟著。
先前據報李岩先鋒僅數千,主力在後數十裡兵力不明,此時報知竟有數萬之眾,張鼐冷笑:“狗屁的有情有義,這廝當時不攔是因為兵力不足,不追是因為兵疲馬乏,所謂的恭送三十裡不過順水人情,惺惺作態罷了”
正北十餘裡外有近萬騎兵,東北又有李岩數萬人馬若一舉追來,兩下夾擊即便跑的掉便也極度狼狽,張鼐和穀可成等略議之後覺得與其被其圍困,不如主動分兵攻擊,正北那支官兵盯得緊後邊還有大隊人馬,動他不得,不過李岩從東北而來,長途跋涉可趁其力疲捅他一刀。
議定之後,王根子和吳汝義率兵數千騎兵奔東而去,欲繞李岩身後來個拜觀音**花,待其遠去,夜色已深,張鼐毫無困意和穀可成一起巡營縱馬至最北遙望遠處依稀有燈火閃亮,心中甚是不忿:義軍向來善於遊鬥,乃野戰的祖師爺,這十餘年來就靠這戰術無數次死裡逃生打下如今基業,可自從小太監露臉後,戰之必敗,擱誰誰特麼的憋得住,然則卻毫無辦法,打你不成,老子倒也看李岩那個吃裡扒外的反賊能否躲過和一劫。
前方劍拔弩張,欒城外營地常宇卻自在的很,雖說先前被李自成狠狠抽了一巴掌讓其顏麵儘掃怒不可遏,不過以他心智很快冷靜下來,慢慢調整把自己的狀態恢複如昔。
大軍連日作戰,狀態疲靡不堪大用,常宇不以為甚緩行追擊,天剛黑就在欒城外紮營,下令生火造飯吃飽喝足好生休息,他則帶著麾下諸將入城登高遠望。
夜風習習,不冷不熱吹著特彆舒服,常宇望漫天星空心思早就飄向了另一個時空,曆史上李自成在山海關一敗後,急急率兵逃離京城,一路南下清兵在後急追,並先後在保定,定州重挫賊軍,後追至真定府兩軍廝殺數場各有勝負,李自成疑殺李岩後邊打邊退從固關西去進入山西境內,隨後日薄西山……
而如今曆史的軌跡略變,賊軍沒攻進京城,卻也正在南逃,後邊亦有追兵,不是清軍而是官兵,同樣在保定大敗,在真定府廝殺數場,隻是李岩沒有被殺,闖賊也並非走西路逃走,而是硬生生的被常宇逼著朝口袋裡鑽,回家路漫長而艱辛……
思緒萬千之間聞報程明以迅雷之速捅了賊軍一刀後立即閃退,李慕仙道:“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彆想睡好覺了”。
常宇淡淡一笑:“豐收的季節呀,慢慢品嘗收獲的喜悅吧”。
“督主,您就不怕咱們澆水施肥忙了半天,桃子卻被那猴子偷了?”李慕仙嘿嘿說著,諸人知他暗有所指。
常宇冷笑:“天下掉餡餅的好事本督可從來沒見過,何況他也不是猴子,他隻是條狗,狗隻配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