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科嘿嘿一笑諸人也是相視大笑,幸虧王家彥不在場,否則還不氣的摔杯而去。
但氣歸氣,卻也是事實,馬科的兵馬雖不及吳三桂的關寧騎兵那麼強悍,但亦是常年在各處征戰,殺過賊軍乾過韃子戰力相對內陸兵馬也是強橫的一筆,至少不遜色黃得功和周遇吉的部隊,隻不過是人少了些,主將蔫了些。
“若說兩年前胖揍京營或還輕而易舉,不過此時……”馬科歎息舉杯仰頭一飲而儘:“久不經戰事,怕刀都生鏽了,實不相瞞諸位前些日子在平穀時遭遇韃子數千騎兵,僅兩個衝鋒便敗了下來”。
“馬總兵不用自謙亦不用自貶,你這兩年雖未經戰事可不保一直養精蓄銳韜光養晦隻待今日呢,再者在韃子手底下吃點虧不丟人,韃子騎兵強悍這是事實咱們得承認,但卻也不是無敵,月前在關外本督和唐總兵聯手亦揍了他個屁滾尿流,而當時本督麾下兵馬幾乎也都是菜瓜蛋子,這主要取決戰術和鬥誌”。
常宇又在不著痕跡的給他打強心針。唐通亦在旁邊附和,言之當時戰況如何慘烈,明軍如何英勇,諸人聽的心血澎湃,黃得功也借酒自吹:“前日在城南老子還和韃子乾了一場,若非那場大雨……”說著將常宇和史可法的目光瞥來便蔫了:“其實狗韃子就那樣,沒啥了不起的……”
馬科心頭一熱,豈能聽不出諸人話中鼓勵之意,看了席間幾人心中五味雜陳,他在關外和清軍乾了數年,深淺自知各有優勢,隻是大明大廈將傾,就靠這幾個人扶的住麼?不由苦笑道:“廠督大人太過抬舉卑職了,卑職資質平平可沒有廠督大人那份天資,久聞廠督大人勇武且善練兵,麾下四營威震沙場,便連京營那些生瓜蛋子臨時磨了幾下都能拉出去和韃子乾了一場,據說打的還不錯呢,這等本事卑職是萬萬不能的”。
話鋒一轉開始恭維常宇,不過也算實事求是,唐通和黃得功也深以為然,連史可法也是連連點頭,他三人皆和常宇並肩作戰過,親眼所見其本事,馬科見幾人神色真誠心道,看來傳聞不假,能讓黃得功和史可法都點頭佩服的人,那是一定是有真本事的了。
“京營那點事馬總兵都聽說了,是不是次輔大人告訴您的”春祥端起酒杯向馬科敬酒,淡淡一句,卻讓馬科心頭直跳,東廠的人果然無處不在。
吳甡是東閣大學士大明次輔,內閣的二把手,曆史上在大明朝快亡國那會深得急病亂投醫的崇禎帝重用,一口氣晉封其為太子少保,兵部尚書,戶部尚書,文淵閣大學士等……不過其並未有什麼作為,倒是醫術不錯。
而讓馬科心驚是,他傍晚入城時先尋關係人打探消息,這個關係人就是次輔吳甡,兩人交情不錯,曆史上這會崇禎帝還讓二人領兵南征剿匪呢,後未成形。
本以為去拜訪吳甡是件隱秘事,沒成想早就被東廠的人盯著了,然則事實上馬科還是多想了,春祥並非是盯著他,而是盯梢吳甡。
按說吳甡雖無甚才乾但也是個忠臣,相當年魏忠賢隻手遮天時他都乾硬懟,周延儒為相時欺上瞞下和他也是水火不容,這種直臣為什麼要盯著他。
就因為他太直了,當年魏忠賢的陰影太重,以至於他對東廠對太監都由著極大的偏見和防備心,即便常宇並未有什麼私欲且戰功赫赫,但依然被他緊緊盯上了,當真是吹毛求疵雞蛋裡挑骨頭,甚至捕風捉影……
既是如此,你盯著我,我豈能逍遙自在,春祥便把他列為重點目標之一,隻是巧了馬科今兒去拜訪被發現罷了,此時說來卻讓馬科心驚肉跳一番。
“在下和次輔大人有些交情,今兒回京時特意去拜訪了一下,說些些閒話,聽了很多廠督大人的豐功偉績,當真卑職敬佩不已”後邊這話就是對常宇說的了,一邊奉承一邊表示人家都說你的好,沒說彆的。
常宇笑而不語,舉杯一飲而儘,突然想到了什麼:“馬總兵和黎玉田熟悉麼?”他記得史料記載兩人前後腳投降清軍,且一同領兵南下為清軍效力和明軍作戰。
“曾在關外共事過,卻無深交,黎大人現在還在關外麼?馬科這句話一出口,常宇便確定他倆真的沒啥深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