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將過(早九點左右),豔陽斜掛半空有燥熱感,錦衣衛北鎮撫司外,常宇對吳孟明鄭重道:“慎之慎之再慎之,嚴守秘密不得外泄,加派人手嚴加警戒除皇上外不允其見任何人!”
吳孟明用力點點頭:“這是咱們的肥水,卑職自會小心,廠公且放心,押送其入京時便是卑職都不知道是誰,旁人更不知,關在此處除了卑職手下還有您麾下的黑虎營外就連京營的都不知曉!”
“話儘於此,你多加小心,若出了意外你十個頭都扛不住”常宇叮囑道,吳孟明苦著臉:“卑職現在終於明白您說的燙手是啥意思了!”
常宇嗬嗬一笑,拍了拍吳孟明肩膀轉身離去,行至路口上了一輛馬車,陳所樂率數十親衛隨車警戒直奔外城廣渠門而去。
車中常宇斜躺著眯著眼,依舊困到不行,春祥坐在對麵輕聲給他彙報近日城中各種有的,常宇古井無波。
直至聽到:數日前高傑劉澤清劉良佐三部兵馬在蒲州城外與賊軍激戰半日相持不下各自兵退十裡!
常宇猛的睜開眼睛,這大半個月他從真定府抽兵北上勤王然後和多爾袞廝殺數場,無暇顧及南便剿匪戰事,此時聞訊自是一驚。
蒲州也就是後世永濟(清雍正時期更名)也是黃河的古渡口蒲津渡所在,沒成想高傑等人竟已將賊軍追至黃河邊了!
“隻怕賊軍已渡河而去了!”常宇歎息,春祥不明:“何以見得,情報並未詳述”
“高傑等合三部兵馬一路追殺理應占得上風,為何情報說蒲州一戰相持不下,賊軍為何突然戰力暴漲?”
“掩護主力渡河!”春祥反應過來了:“不然根本不會那麼拚命!”
“得了,本也沒指望他們把闖賊怎麼滴,還是待我抽了空去收拾他”常宇不無遺憾道,若無多爾袞突然入關,隻怕李自成已在他掌心了,不由長長一歎,這也許就是天命吧,他穿越過來已改變了很多,但有些事情依舊照常發生了,比如清軍還是入關了!
老天爺很顯然不會讓他一帆風順。
“高傑這三條狗,不惜千裡追殺闖賊無非都是為了錢財罷了,他們當以打劫為主,自不會和闖賊拚命”春祥恨得牙癢癢:“既然咬了千裡不鬆口,可見也是得來不少甜頭,大哥,這些民脂民膏當真就給他們了,不能以朝廷之名要回來點麼?”
常宇苦笑:“要回來?你彆幼稚了,他們回頭不上奏哭窮求賞皇上都算燒高香了”說著一歎:“這時候能出力的寥寥,他再可惡但終是為了些狗糧出了力,拿了也辦了事,拿就拿去吧,待得給我兩三年我慢慢收拾他們”。
“那接下來怎麼辦?讓他們各自回去還是調來支援?”春祥問道。
常宇皺眉:“此時尚且不知那邊具體形勢如何,便是賊軍過河也隻是我猜測之言,你需確定之後及時報與我再議”說著苦笑搖頭:“那三個流氓若想讓其千裡奔襲來打援殺韃子,嘿嘿,恐怕要等到天荒地老也未必看見人,除非……有狗糧!”
車出廣渠門,春祥跳下車,翻身上馬和幾個東廠番子返回城中,等候多時的老九率黑狼營隨車朝東西行去,常宇身心俱疲在車中呼呼大睡。
倒不是他沉得住氣,而是多爾袞此時已經跳出包圍圈極速南下,他想追但有心無力,數場大戰兵馬皆疲,否則疲兵即便追上去也是送人頭。
而且他需要好好想一下接下來應對之策,追是一定要追,看要怎麼追了,因為隻要追上去就是一場廝殺,而且雙方絕對是不留餘地的那種,他不得不小心應對。
至於阿濟格這個人質,昨夜他和崇禎帝以及內閣大佬商議後暫時決定,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
簡而言之,誰先提和談誰就輸了!
至於何時談,怎麼談,這就要看雙方誰處劣勢誰先提了。所以接下來明軍表現尤為重要,還是那句老話,戰場決定談判桌!
一路不急不緩走走歇歇,至天黑時常宇抵擋香河縣城,這個在狂風暴雨中僥幸存活的小城。
此時黃得功的主力大軍就在城外休整,李岩部和騰驤衛以及金吾衛也在附近,李岩則在縣衙中養傷。
香河城小,百姓卻空前的熱情,畢竟他們的命就是這些浴血奮戰的明軍給救下的,感恩戴德當真是有錢出錢有力出力,幫著明軍救死扶傷生火造飯,捐糧捐錢……等等,明軍拒捐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