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宇一臉鐵青,低頭看了況韌所畫的地圖,也就是說他們和清軍相隔不到二十裡並肩南下,不過人家跑的稍微快點但也不過十裡地差距而已。
“廠公,要不然乾了他”老九和賈外熊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醒了,湊到跟前說道,常宇陷入沉思。
“老九說的對,跑又跑不過倒不如我等殺過去拖住韃子掩護廠公先行”賈外熊咬牙道。
常宇抬頭瞧了他和老九一眼,沉聲道:“此計可行,但你倆可知代價幾何?”
賈外熊和老九相視一笑,異口同聲道:“大不了戰死了!”
都說當兵的馬革裹屍戰死沙場是最高榮譽,其實都是上頭給士兵打雞血罷了,當然也不排除有一腔熱血忠勇報國的將士以此為榮耀,但很顯然賈外熊和老九沒有這麼高的覺悟。
而是另外一種氣魄,生死看淡,不服就乾。
死就死了,隻要死前爽一把就行。
這種氣魄有與生俱來也有受小太監影響,二人說話間就決定了一件事:和這股韃子死戰,掩護常宇先行。
以五百人戰兩千人,無重甲傍身即便再強悍也是九死一生甚至必死無疑!
“但本督卻不想讓你倆就這樣草草的死了”常宇嘴角一挑淡淡笑了,兩人久跟常宇一見其笑意便知道常宇想到了法子:“廠公可是有了法子?”
常宇微微點頭:“托你二人啟發,真有一笨法子”。
“啥法子啊”兩人急問。
“你兩人殺過去,掩護本督先行”常宇用力握拳沉聲道,賈外熊和老九一臉懵逼:“咳咳,廠公,這不就是剛才卑職和老九說的法子麼,還有您不是說舍不得我倆死麼?”。
常宇哈哈一笑,輕輕搖頭:“法子是同一個法子,但依你倆的法子是九死一生,用本督的則可保你二人無憂,或許會被暴揍一頓,但未必會死!”
暴揍?老九嘴角一撇:“俺黑狼營東廠麾下戰力第一,從來都是俺們揍彆人,從沒被彆人揍過,即便韃子人多也不行!”
這話說的有點裝逼但很有氣勢,常宇很喜歡手下人有這種傲氣和狂妄,可賈外熊不願意了,長歎一口氣:“本以為吳中是最愛吹牛逼的,沒想到你好的不學偏學他這點,誰他們說黑狼營戰力第一,當我黑豹營不存在啊!”
嘿,老九白眼一翻:“怎麼滴,賈老大你貌似不服啊……”正說著突然閉嘴,因為瞥見了常宇就要暴起了:“你倆咋這麼多廢話呢”常宇瞪了兩人一眼,搶過況韌手中的樹枝,在地上劃拉著:“誰第一,誰牛逼,回頭遛遛就知道了,老九待會休整好你這麼著……”
多爾袞為防萬一派了一支先鋒前往青州府,領軍清將並非其麾下三順王等老將亦非尼堪滿達海等青壯中流砥柱,而是遣了一對籍籍無名的叔侄。
叔叔叫康喀勒,侄子叫和托,二人戰名不著但來頭不小,康喀勒便是赫赫有名的輝發貝勒王機砮之孫,也就是後來慈禧的那支。
不過此時康喀勒因兩年前鬆錦大戰在塔山一戰與固山額真葉臣爭功,罪當死,皇太極赦之,這次入關尚是待罪立功之身,其侄現任甲喇章京也就是相當於大明的參將遊擊,正是這支先鋒的主將。
和托雖為主將,但凡事皆聽其叔意見,畢竟康喀勒跟隨皇太極伐明數年,戰場經驗豐富,而他此時隻算初出茅廬還需曆練。
康喀勒很在意這次任務,覺得是多爾袞給自己戴罪立功的機會,數月前他隨著多爾袞出沈陽便暗下決心以戰功拿回自己失去的一切,隻是寧遠一戰清軍慘敗,入關後連連碰壁,根本就沒有機會立功,這次好不容易奉令先入青州府,當好好把握,他甚至和和托商量好了一到青州府立刻圍城,想辦法在主力抵達之前將城破了掠儘青州府則是大功一件!
在韓村領令後康喀勒,和托叔侄便領兵兩千騎兵急行,遇村鎮擦肩而過並無襲擾,一來是看不上這些窮鄉僻壤的螞蟻肉,二來有私心,隻想著早一步到青州府便多一分得手機會,若是磨磨唧唧到了青州府還沒弄出個花樣後方主力也抵擋了,他還建個毛功。
所以一路狂奔卻讓常宇追的辛苦,他們從天津一路時緩時緊卻一直保留了部分體力,常宇一日也跑了三百裡人馬腿都軟了,哪裡追的上他,也幸好康喀勒雖急著趕路卻也沒像常宇那麼的拚,否則相隔可就不是十來裡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