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所樂和李慕仙的擔憂並未發生,一行人渡河順著山腳打馬西去途中沒遇到一個清軍探馬,反倒巧遇一隊歇腳的明軍斥候聽聞常宇要去臨淄便自告奮勇護送前去。
“有韃子過這邊麼?”常宇問道,斥候首領搖頭解釋:明祖山腳是明軍勢力範圍,草木茂盛易埋伏清軍不敢過來涉險,而且自從昨晚起,十裡範圍內少見其蹤跡。
“多爾袞姿態做的倒挺像那麼回事啊”李慕仙一臉嘲弄,常宇則哈哈大笑:“做戲嘛,就要全套,咱們不也這樣麼”。
天近晌午常宇一行抵達臨淄城外太公湖又遇朱慈安的十餘家丁,他們奉令在外打探情報天熱在湖邊歇腳進食。
常宇問了周邊情況,家丁說十裡內風平浪靜未見韃子探馬,隨後一眾人入城去了。
鄒逢吉和朱慈安聞常宇到來自然驚喜不已,重新布置酒菜設宴接風,席間自也是三句話離不開對青州戰事的好奇,常宇耐著性子將戰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聽的幾人差點喜極而泣,哦不,朱慈安是真的哭了,特彆是聽到他老爹生病的事。
“廠公大人,稍晚慈安可否隨您一起回青州?”朱慈安按捺不住問道。
“咱家來往就十餘人,世子殿下若不怕的話就一起走唄”常宇隨口道,朱慈安趕緊道謝:“有廠督大人在,這天下哪去去不得……”
常宇撇了他一眼:“年紀輕輕,彆學那些老油子說話”。
朱慈安一臉尷尬,旁邊的鄒逢吉也是皮笑肉不笑,他豈能聽不出常宇口中的老油子自然也包含他。
“世子這話雖有奉承之意卻也言出由衷,廠督大人運籌帷幄用兵入神連番將韃子擊潰,使青州生靈免於塗炭,廠督對青州老百姓有再生之恩啊,不說青州和臨淄兩城百姓感恩戴德,便是臨近縣城的百姓也直呼廠督大人乃大明守護神,更有一些致仕的地方官員聞訊前來要當麵致謝督主大人啊”。
老油子說話就是有水平,像朱慈安那種硬捧會讓常宇覺得膈應,但鄒逢吉一口一個百姓怎麼怎麼的滴,那聽著就舒服多了,常宇很享用還有點不太好意思:“青州鄉親們也太抬舉本督了,本督當不起啊,當不起啊”。
“當的起,當的起”鄒逢吉連忙端起酒杯敬酒。“廠督不用自謙,如今朝野上論行軍打仗論平賊驅虜何人能與督主並肩,您是當之無愧的大明守護神啊!”
嘿,常宇更加不好意思,以茶代酒和鄒逢吉喝了:“這話咱們私下開開玩笑就得了,且不可在外邊說道惹人笑話不說,對本督也無益,鄒知縣當值捧殺之說”。
鄒逢吉不以為意:“此絕非下官阿諛奉承,當是百姓由衷之言,又何來捧殺一說,廠督若不信,臨淄現在就有幾個外鄉慕名而來的名士,您見見便知真假”。
嘿呦喂,常宇聽他這麼一說也略顯好奇:“名士?說來給本督聽聽都有誰?”。
鄒逢吉稍顯尷尬:“本地名士而已,恐督主不識”又趕緊解釋:“但下官並非誆騙督主大人,真有不少人聞名而至比如前順天府鄉試考官孫之獬自聞廠督大人率兵前來青州解圍,便從百裡外趕來便是要見廠督大人,他前日剛到臨淄本欲過兩天去青州求見,不成今兒您來了,廠督若想見的話,下官便派人去知會一聲”。
“彆彆彆,本督近日軍務繁忙無暇彆事,這種盛情就勞煩鄒知縣幫本督擋一下吧”常宇苦笑擺手,以他的性格就是沒事做也沒興趣和這些所謂慕名而來的名士瞎逼叨,他心裡給明鏡是的,這些慕名而來的所謂名士其實不過是來投機取巧尋求捷徑罷了。
鄒逢吉點點頭心中大讚,這小太監雖年輕卻處事老道,不戀虛名也更能一眼窺破其中貓膩,不沾不惹便無一身臊。
“廠督軍務為重,這些小事便由下官代勞吧”鄒逢吉應了,哪知突然間常宇蹭的站來起來:“那孫之獬可是淄川縣人,天啟二年間的進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