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常宇翻了個白眼:“一字之差謬以千裡”。
啥意思?郝搖旗摸摸頭,正想問個明白時卻見常宇已離去,便看向旁邊的姬際可:“小督主說的你聽明白了麼?”
姬際可微微一笑:“東廠衛也好,東廠直轄也罷,不都是在小督主手底下做事,沒得什麼區彆”說著調轉馬頭回營。
可郝搖旗還是不依不饒,在後邊嘮叨個不已:“自然不一樣了,東廠衛是皇帝親衛,整個天下也才二十七個衛,說出去牛逼哄哄那可是給祖宗長臉的事……咱們到底是不是啊!”
反複絮叨,姬際可無奈搖頭:“自然不是,你當皇帝親衛那麼好當啊!”
郝搖旗一怔:“竟然不是!他麼的……罷了,那就先乾乾再說吧”。
雖有些許遺憾,但轉眼就忘記了,畢竟小太監已允許他倆獨建一軍,千人建製比東廠衛四營都大,將來是很有發展潛力的,這才是最值得慶祝的大喜事。
便是黃得功,劉文炳等人聽聞此事,也替二人開心,不過隨即又開始擔憂:不要挖老子的人啊。
郝搖旗和姬際可對視一眼,嘿嘿笑著。
當初黑狼營,黑虎營不都是從各部東拚西湊精挑細選出來的悍卒麼。
這年頭,隻要錢到位,就有人給你賣命。
問題時,郝搖旗和姬際可有錢麼?
南下趕路的常宇卻一丁點兒開心不起來,從京城往南走,越走越膽顫心寒,觸目驚心。
以北京城為中心的京畿一帶鼠疫肆虐,城中每日死人少則十餘多則上百,而除了先前賊軍兵禍的荼毒外,尚且有乾旱和蝗災火上澆油,入目之處,赤地千裡,餓莩盈野!
路邊,常宇正在扶樹乾嘔,吐的黃膽水都出來,因為就在剛剛趕路時,路邊有幾百姓在燒烤進食瞧見官兵後便急急逃去,好奇之下他去看了一眼,赫然發現吃的是人,這對他的生理衝擊太大。
“吾曾聞唐時白樂天寫衢州見聞:是歲江南旱,衢州人食人,也曾聞唐末秦宗權捕殺百姓醃肉充作軍糧,甚至祖大壽……可從未想過有一天會親眼目睹!”
李慕仙默默遞了水袋給常宇漱口,望著遠處破敗村落長歎一聲:“去歲山西大旱時,吃人之事貧道親眼目睹數不勝數,易子而食比比皆是,甚至死了親人下葬都不敢聲張,生怕被人挖去吃了”。
常宇一臉苦澀:“客居新喪,噤不敢哭,咱家聽聞過”。
李慕仙搖搖頭一臉悲痛:“兩腳羊,地雞,舂磨寨……嘿嘿可不都是人間慘像,天災人禍民不聊生,青年婦女無人顧養,佳麗者不過千錢稍次者一文不值,這世道人命不如雞犬,這人間早成了地獄!”
常宇盯著路邊草叢裡隨處可見亂蹦躂的蝗蟲聽著李慕仙訴說這要人命的世道,久久長呼一口氣:“這些蝗蟲其實可以做飼料”。
呃……李慕仙一頭霧水。
“就是可以給家畜吃”常宇歎口氣,漱了口翻身上馬。
“不光家畜能吃人也可以吃的,燒熟了可香著呢”李慕仙嘟囔著。
“那怎麼不見你吃一個”常宇回頭哼了一聲。李慕仙苦笑:“去年貧道吃了三個月的螞蚱挺過來的,吃的夠夠的,如今看一眼都要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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