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大明是崇禎帝的天下,藩王則是各自封地上的地主,名義上的王,為封地境內文武官員百姓所尊。
不過濟南略顯不一樣,朱由櫟有些特殊,隻是一個無權無錢無勢的接盤俠王爺,論實力甚至比不上城中其他豪門,隻不過掛了個藩王頭銜罷了。
對於這樣一個破落藩王,放在其他地方或許還能撐起些許臉麵,但在濟南府則不行,因為這裡有個劉澤清。
劉澤清連崇禎帝的聖旨都敢違抗,可以想象一個破落王爺豈能放在眼裡,平日裡朱由櫟少不得在他那裡吃癟受儘白眼羞辱,久之生恨!
所以一聽到常宇想打這個人主意便來了興致,甚至對常宇都突然有一種莫名的好感。
隻是……這小太監為何要打劉澤清的主意而來幫助自己呢,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他從不相信,聽聞劉澤清北上勤王時還在其手下聽令,先前其也自認倆人舊識莫不是倆人故意演這麼一出戲算計自己?
“年初,劉澤清抗旨之事,王爺應該有所耳聞吧”常宇用筷子輕敲桌麵,看著眼前琳琅滿目佳肴,心中感慨,災年害年不影響大戶人家過年。
朱由櫟頓時哦了一聲恍然大悟,皇帝當時沒實力整治劉澤清,如今緩過勁來秋後算賬。
“除此之外,尚有私怨!”常宇淡淡道,朱由櫟又好奇了:“莫不是這廝得罪了常公公?”
常宇點點頭:“本督是個睚眥必報之人,他阻咱家入城,這梁子就結了”於是將進城之事添油加醋說了,果然引得朱由櫟感同身受,大罵劉澤清跋扈至極。
說著說著突的一怔:“那廝阻常公公入城,本王先前也阻你入府,常公公不會也對本王記了仇吧”。
常宇哈哈大笑:“或許哦,不過咱家好說話,王爺若想落個清靜破財免災便是”朱由櫟以為他開玩笑,隨即點頭應了:“倒也是個法子,隻是本王窮的叮當響,想破財也沒得破哦”。
哎呦喂,倒是個滴水不漏的家夥,常宇心中對朱由櫟的印象漸漸改變。
“王爺窮不窮咱家不知道,但有人不窮就行了”常宇淡淡一笑,朱由櫟趕緊神秘兮兮道:“不窮,那廝一丁點都不窮,說他是濟南……不,山東首富都不為過,本王曾聽聞崇禎十四年時,周延儒進京複任首輔,途徑山東時,那廝曾贈金萬兩……”
“原來王爺也知這事啊”常宇輕笑,朱由櫟則道:“此事不是空穴來風吧”
東廠是情報中心,連錦衣衛都要聽從調遣,小太監是東廠頭子,此事必瞞不過他。
見常宇點頭,朱由櫟一拍大腿:“這廝竟肥至此”。
“豬,養肥了就要宰,肉肥吃著也香”常宇隨口一句,卻讓朱由櫟誤解了,神情變得凝重:“朝廷要辦他了?”
常宇不想騙他搖頭否認,朱由櫟也是玲瓏心竅:“是了,其手握重兵,南邊戰亂未平,朝廷正是用人之際……”
“有心無力和有力不用區彆是很大的”常宇的話讓朱由櫟茅塞頓開,朝廷以前是無力收拾劉澤清,如今卻大不同了,或許是留之有用,或者是想逐步削弱,但不管怎麼說這個眼中釘已經被朝廷盯上了。
“既然朝廷現如今不打算動他,那常公公如何從那廝手裡搞銀子,又何為平白便宜本王?”朱由櫟知道天下沒有掉餡餅的好處,所以要問個清楚。
他不信一個和自己沒有任何交情的東廠大頭子,會平白無故的給他弄銀子修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