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不醉人人自醉,高傑在總兵府設宴款待兩個曾經共患難的夥計,山珍海味饕餮盛宴,然則劉澤清卻食之無畏,隻顧著喝酒,數杯下了肚便有了些醉意,加上路途疲勞竟有些昏昏欲睡。
但高傑興致高啊,舉杯連連,嘴裡滔滔不絕吐沫橫飛極儘顯擺,劉澤清恨不得撕碎了他的嘴。
這頓酒喝的極其無味,卻極長。
三人在酒桌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時而扯皮時而言及軍務,不知不覺竟儘一個多時辰,正要散席時常宇回來了。
見麵自然少不得一番客套,劉澤清臉上才起了些喜色,然則此時醉意已深,常宇便讓三人先去歇息,待晚間再敘。
三人各懷心思睡的昏天暗地,常宇卻沒這般清閒,出了總兵府去了附近一家茶樓包間,裡邊已有幾個錦衣衛等候多時。
關門密聊半個多時辰常宇方才返回總兵府,問了高傑尚在熟睡並約見刑夫人。
不多會刑夫人便帶著一個年輕人來了大堂,常宇見年輕人不過二十左右,體格健壯一看就是練武之人又見兩人關係親近心中一動脫口而出:“可是令甥李本深?”
刑夫人一怔,這小太監簡直太神了吧,那年輕人也特彆有眼力見不待刑夫人回話就向前深深一拜:“小侄拜見督公叔父”。
常宇猜的沒錯,這年輕人正是高傑的外甥李本深,曆史上他在高傑死後以提督代將後來投降多鐸在貴州當提督,後來跟著吳三桂造反,後又投降,被清廷磔於市也就是分屍。
不過他此時還在高傑手底做事,協助刑夫人管理後院,此時被刑夫人帶來見常宇其意不言自明,果不其然向來爽快的刑夫人開門見山道:“也不是外人,就帶來給小叔看看,堪用就用,不堪就留在家裡幫著手”。
“男兒誌在四方,大丈夫當出去闖蕩一番事業窩在家裡算什麼事”常宇微微一笑,李本深大喜,躬身叩首:“多謝督公叔父提攜”。
常宇心理歎了口氣,這人本事不知道有多大,但嘴巴是真甜啊,隨後便將其揮退,他有要事同刑夫人商議。
“嫂嫂,自家人我也不拐彎抹角了”常宇幫刑夫人沏了茶:“吾奉旨南下剿匪率部數萬之眾,然朝廷吃緊糧餉則要自行籌備,這剿匪打仗其實就是砸銀子,否則彆說剿匪平亂你了,隻怕自個兒就亂了”。
刑夫人微微一笑:“嫂子可是聽了小叔弄錢弄糧食的本事大的很啊,從京城兩手空空出來,眼下已是盆缽滿了,難道還不夠?”
常宇苦笑搖頭:“嫂嫂也是出身軍伍,不管往年在賊軍那邊還是現在都是掌管錢糧的,應該是懂行情的,幾萬兵馬便是平日消耗也是驚人何況是戰時,有時候打一場硬仗全靠銀子砸!”
刑夫人略顯尷尬的點點頭:“小叔既然開口了,那就說個數吧,不過嫂子把醜話說在前頭,外邊瘋傳你義兄如何斂財自肥實則空穴來風潑臟水,何況他手裡還有萬餘張嘴吃飯,所餘並不多”。
“嫂嫂,眾人拾柴火焰高,您不會不知吧”常宇微微一笑,刑夫人心思聰慧點了點頭:“這樣吧,按照小叔的規矩來,嫂嫂替你義兄做主捐糧萬石,銀萬兩,出借糧五萬石,餘下嫂嫂發起城中富紳募捐所得皆歸你如何?”
“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爽快,若是我那義兄在少不得又要多費口水”常宇哈哈一笑,刑夫人也笑了:“那就這麼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