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哪來的援軍,這個時候常宇尚未至繁昌縣,常延齡所率主力大軍更是遠在漳河渡水呢,距離最近馬科尚未收到求援而正在繁昌縣裡整治城防事宜。
馬科昨夜入城之後立刻分兵把守城門,擔憂王體中的百餘降兵軍心不穩會搞事便令其上城巡視無令不得隨意下來,然後著急城中鄉紳安撫。
天亮時城中百姓驀然發現城頭變換大王旗了,睡了一覺後官兵收複了繁昌縣,自是有人開心有人憂,但幸好的是官兵沒有任何襲擾之舉,馬科下了最嚴格的軍令,擾民者立斬不赦!
繁昌雖小但戰略位置重要,馬科在城中巡查幾番後,便出了城將遠近幾十裡的地勢摸了遍,回城時天色已黑,卻未有吳三桂的消息猜測其可入了銅陵城,暗自慶幸幾人這次當先鋒風調雨順的。
直到深夜時守南門的手下來報,吳三桂的人來求援,他才大吃一驚,連忙將人放了進來問了個仔細,不由一聲可惜直跺腳,若是能早一步就入了城,然而現實沒那麼多假如,眼下兩軍互相奈何不了對方在城外對峙,各自等待後方打援,賊軍那邊不知援兵何處有多少,但馬科深知,大事不妙!
首先自己奉命駐守繁昌,不能輕易離城,其次這八百騎能做何用,賊軍那邊隨隨便便來源的都不隻八百,而且前去打援最快也要明天半晌午,隻怕賊軍援兵早至,吳三桂已敗退了……
馬科很猶豫在房內來回踱步不止,打援的話有可能失職繁昌且兵力單薄力不從心甚至白跑一趟,不打援吧又有見死不救落井下石之嫌……罷了,馬科一咬牙,立刻傳令召集兵馬開拔。
他決定了,無論結果如何都不能見死不救!因為這種事他曾經做過,在鬆錦大戰時,他和吳三桂都曾見死不救過也曾臨陣逃脫過,鬆錦大敗兩人亦有責任在身,如今他既然打算涅槃重生就一定要扔掉過去的一切內心深處的黑暗,眼下哪怕是戰死也要轟轟烈烈,因為人生不可能再有第三次重來的機會了,小太監給了他第二次,他一定要把握住。
馬科留了三百騎駐防繁昌縣,卻又將王體中的百餘人給帶走了,計六百餘人趁黑疾馳南下去打援吳三桂,同時遣人北上傳情報給常宇。
天亮時,馬科已率部至順安河畔,此距銅陵僅三十裡地,抬頭望天陰沉沉遠處霧氣蒙蒙,其不敢大意便令麾下就地修整遣探馬渡河偵察,這一夜之間吳三桂再無消息傳來,讓馬科猜不透銅陵那邊到底局勢如何,還在對峙中?若是賊軍援兵已至吳三桂必敗退也應該碰到了呀。
探馬很快返回,言之在十裡外遇到了一股賊軍,馬科連忙問道如何斷定不是王體中的人?畢竟王體中的人本就是賊人新降,著裝打扮都一個樣。
“屬下原本也以為是王體中的人,但其初見我們後立刻打馬掉頭就跑,按理說若是王體中的人,他們不應該跑才對呀……”探馬一分析,馬科便明了,眉頭一挑道:“吳三桂玩大了”。
手下人不明白連忙問他什麼意思,馬科長呼一口氣:“此時隻有兩個可能,要麼吳三桂已入了城,要麼賊軍援兵已至將其擊潰或者被俘了!”眾人大驚失色,有些不太相信,若是被擊潰必往北逃應該早遇上了呀。
“或許當時被切斷後路了”馬科扭頭朝東望去:“那裡群山莽莽,或許逃往山裡了”說著一歎:“他僅有數百騎,若被圍困被俘的幾率最大,當然也不排除入了城”。
“吳總兵驍勇善戰,即便被圍了憑借關寧鐵騎殺出一條血路倒還是可以的吧,不至於全軍覆沒呀……”手下有些難以置信,馬科哼了一聲:“若是那王體中臨陣倒戈呢”眾人啊的一聲便不說話了。
“這些不過本將猜測,具體如何,再探!”馬科眼睛眯成一條縫望著河對岸霧氣繚繞,臉色漸漸凝重起來,傳令麾下兵馬進入備戰狀態。
半個時辰後,探馬急來:“稟將軍,賊軍率部前來兵力兩千有餘已在十裡外!”
馬科臉色立刻凝重起來:“可探得吳總兵何處?”
“回將軍,城外十裡到處都是賊軍,吾等難以靠近……”
城外?馬科眉頭一皺突的笑了:“吳三桂進城了!”
這就是沙場老將的腦子轉的快,若吳三桂被擊潰或者被俘,不管王體中是否臨陣倒戈他在城裡的那些人都會立刻投降,賊軍也應該已入了城,既入了城就沒必要在城外設置那麼嚴密的封鎖線,更不會出兵三十裡來攔截官兵援軍了,加上吳三桂入石牛入海沒了消息,綜合一下便推測是入城之後被圍困了,至於怎麼入的城那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