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之下,方圓十餘裡內湖麵湖畔殺聲不絕,官兵上千隻木筏在夜色掩護下渡水竟有了航母般的氣勢,每隻木筏兩人撐杆數人張弓,見敵船便一陣狂射,賊軍此時哪裡有心阻攔,前後受敵竟然掉頭沿著湖麵朝南逃去,不玩了,你們想打打你們的。
而原本在湖西畔坐鎮指揮的袁三忠突聞後背殺聲大作立被驚的一聲冷汗,慌忙就讓親兵去探怎麼個情況,不多時親兵奔來:“將軍,官兵從後邊包抄來了,有數千之眾,咱們抵不住啊”。
啊!袁三忠頓感天旋地轉一個趔趄險些摔倒,扶著身邊一棵樹:“大帥呢”。
“大帥下落不明……或許已……逃走了!”
天亡我等啊!袁三忠在樹乾上重重捶了一拳,環顧四周之間火光閃動人影憧憧,到處都是廝殺聲,身後有,北邊有,對麵的湖上也有……
這種情況下就是身經百戰的老兵都會心中發慌,更彆提那些炮灰和被強征的百姓了,此時哪裡管的許多,抱頭鼠竄逃命去了。
以三千兵根本擋不住官兵的上萬人啊,更何況人家此時前後夾擊!
“將軍,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再不走隻怕走不掉了”親兵向前扶住袁三忠勸說道。
袁三忠臉色鐵青雙目赤紅,渾身有些顫抖,終於一咬牙:“讓兄弟往南撤,進山!”
“撤,快撤,兄弟們擋不住了,快往南撤,進山,進山……”
一時間,岸上,湖裡賊軍開始一傳十十傳百的高呼,隨朝南撤退。
賊軍撤官兵進,當王體中的先鋒登岸時,湖畔已是空空不見人影,丟盔棄甲滿地狼藉一片。
炮聲漸熄,殺聲漸消。
官兵陸續登陸,湖畔的篝火越來越多,方圓數裡被照的通亮,半個時辰前還擠滿人的賊軍陣地此時已然易主,滿地橫七豎八的屍體訴說著剛才的激戰的慘烈。
原先白旺所在的高台此時已被官兵所占,郝搖旗和姬際可率部就台下修整,兩人正互相包紮傷口,先前一戰太過激烈,特彆是碰到白旺的親兵對方拚死抵抗廝殺慘烈至極,勇猛入郝搖旗和姬際可這種悍將也身受多出刀傷。
“竟然是你!”正在包裹傷口的郝搖旗突然聽到一個厚重的聲音略顯耳熟,側目望去便見一個魁梧漢子一臉殺氣站在跟前,“艸,王體中”郝搖旗一驚以為他就是此處賊首拔刀就要砍去,這時一道人影竄了過來,舉刀將其架住,卻是吳中。
郝搖旗大怒剛要出聲便聽到一個既熟悉又害怕的聲音:“竟然是你酒罐子來了!”
“末將見過督主大人”郝搖旗和姬際可毫不猶豫的趕緊行禮!
“本督剛才還在疑惑,是誰那麼勇猛不待本督大軍渡水便憑一己之力將賊軍給擊潰了,原是你二位,那卻一點也不意外了!”常宇哈哈大笑走向前拍著兩人肩膀,極儘讚譽,郝搖旗和姬際可自是激動不已。
“末將等也是奇怪,初見岸上有賊軍數千,本以為是場血戰要堅持到督主大軍渡水少不得要折去大半兄弟,哪知……這麼不禁的打,除了剛才那賊將的親兵夠硬茬子,其餘不堪一擊,一碰擊潰有的還沒打就逃了!”姬際可很是不解,常宇哈哈一笑:“賊軍在此精兵亦不過三四千人,且多集中在湖中應對本督的水兵登陸,餘下皆是炮灰和老百姓哪裡敢擋你們呀”。
原來如此,姬際可和郝搖旗這才恍然大呼,心中卻是欣喜到不行,以最小的代價建了最大的功勞,這算是撿漏麼。
事實的確如此,這場仗其實就是四兩撥千斤,若無奇兵僅靠常宇從正麵硬攻絕對損失慘重,但天降奇兵就那麼從後邊輕輕一撥,看似銅牆鐵壁的賊軍防線就那麼瞬間潰了。
“對了,姬將軍,你剛才說賊將跑了?”吳三桂向前一步問道,姬際可點了點頭朝南一指:“吾等剛殺到這高台附近便遭賊軍拚死抵抗,便知十有八九有賊將在此,便奮力廝殺,不過終究是讓其趁著夜色逃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