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朝廷接到吾必奎叛亂起到沐天波接到密旨總計十天,而這十天內吾必奎又下兩城可謂來勢凶猛,這沐王府和巡撫衙門在這十天內組建了聯軍並抵至昆明城外,這反應也是極快的。
同樣常宇用了這十餘天功夫馬不停蹄一口氣跑了近兩千裡,本可一路訪友無奈多是過門而不入,也僅在安慶的時候停下那麼一會和黃得功吃了頓飯然後換了馬直奔九江,也是拚了老命,至九江時卻也是到了極限,再如此高強度趕路馬不死人也要廢了。
九江,一個來剛離開又回來的地方。
但卻早已大不同,那會還是秋天入眼都是風景,再來滿眼荒涼,但卻有了精氣神。
原本臥榻之旁便是虎視眈眈的賊軍,如今儘散,而當初那個讓九江城裡的官兵聞風喪膽的大賊寇卻轉眼成了城主。
這個大賊寇就是王體中,白旺手下最勇悍的賊將。
如今卻已是提督江西總兵官,還被朝廷封了伯爵,可謂羨煞了多少人。就連王體中自己都恍然如夢,遙想數月之前自己還是人人喊打藏在山裡頭羞見祖宗的賊寇,一夜之間什麼都變了,成了堂堂正正的朝廷一方大員還被封了爵光宗耀祖了,據說封爵聖旨到的那天他嚎啕大哭了一整夜。
常宇來時,王體中直接給他磕了個頭,堂堂伯爵給太監磕頭這要是傳出去必引起朝野嘩然,但王體中不管那麼多,他如今所擁有的都是這個太監給的,是他給了自己重新做人的機會,他懂得感恩,至於對白旺有沒有愧疚之心,夜深人靜的時候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九江原本是左良玉用來監視白旺的橋頭堡,如今卻反成用來監視他的了,除了王體中這個老對手坐鎮外還有原本他的一個部將金聲桓,左良玉用他不隻防守九江還有監視呂大器和袁繼鹹,隻是小金子的道行顯然不敵那兩個老油條直接被踢到徐州剿匪去了,卻被常宇給拎過來當馬前卒結果成了鐵粉,現在根本不吊左良玉一心要跟著小太監混,常宇也沒虧待他,九江總兵坐穩了。
死對頭變成了同僚,坐鎮九江一邊監視武昌的左良玉一邊繼續打掃周邊餘孽,而九江顯然還不是他倆獨大,還有江西總督願繼鹹,原本三個明爭暗鬥的對頭,如今成了九江府的鐵三角。
夜間,連續奔馳十日的眾人早早就睡去了,總督衙門袁繼鹹的書房內,常宇,金聲桓,王體中卻還在喝茶閒聊,確切說是常宇在聽取彙報,有關武昌左良玉在這幾個月的動作。
幾個月前大批錦衣衛進駐武昌,加上九江的三人的各種眼線,左良玉的一舉一動都一清二楚,在常宇的威逼之下,這個在造反邊緣徘徊的老將最終咬牙忍住了,奉命進攻荊州。
荊州在武漢上遊,戰略位置不用多述了自古就是兵家必爭之地,走水路的話長江曲折蜿蜒那可就遠了,走陸地直線距離不過四百多裡地,作為李自成先前根據地之一,這裡也駐守重兵由賊將牛萬財和塔天寶坐鎮曆史上劉體純駐防而荊州正北四百裡外的漢江邊的襄陽大本營則是袁宗弟駐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