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常宇病倒的消息也並未刻意隱瞞,所以先從一小部分人開始逐漸弄的朝野上下儘知,因其名聲太顯影響也自然大,連北京城的普通百姓甚至難民營裡都拿此事議論的了,有人歎息有人擔心有人喝彩,反正想啥的都有說啥的也都有。
但卻沒想到還有放爆竹慶祝的,這幾日城裡頭爆竹聲不絕,甚至還有戲班子擺台唱戲搞的十分熱鬨,有好事人就納悶了,這太監還沒死呢誰這麼大膽子敢這麼光明正大的鬨騰,而且還不是一家。
結果一打聽,嘿,人家可不是為了慶祝大太監生病的,而是為衝喜的,原來是那幫被東廠關押數月之久的勳貴陸續被釋放了,其中就有當今國丈周奎。
出獄要去晦氣,所以人家放爆竹請戲班子討喜你也不能說什麼,至於會不會趁機慶祝小太監病倒或者詛咒他不得好死,那誰也不知道了。
就在常宇病倒的第三天,遠在千裡之外的蒲州城內李岩收到了從京城發來的密旨,看完之後久久無語,旁邊的顧君恩忍不住問道:“朝廷莫不是同意了?”
李岩輕搖頭:“朝廷沒表態拒絕或是同意,而是讓李闖拿出誠意遣人去京城談這件事”。
顧君恩眉頭緊蹙:“這更像是要和談的樣子,否則朝廷早置之不理又或斷然拒絕了,朝廷此舉表麵是讓李闖拿出誠意去京城說服他們,實則是給自己個一台階下,畢竟無論在誰看來,和則利益最大”。說著還忍不住歎口氣:“若他日同殿為臣,相見甚是尷尬啊,吾等甚至會遭其毒手”。
“顧先生對朝廷的推斷或許不錯,但您卻忽略了一個最關鍵的問題”李岩輕笑,顧君恩一怔:“還請李帥指點迷津”。
“督公大人”李岩眼睛眯了起來:“如今朝堂之上左右朝政的還是百官之首的閣臣,然則在軍務上最有發言權和決定權的確是東廠的督公大人!簡而言之,打或者和談,是他說的算,以在下推斷,督公是主戰的”。
顧君恩又蹙眉:“何以如此認為,且再說這軍務也屬於朝政啊,督公雖善戰卻也不可能成其一言堂”。
李岩笑了:“若非督公主戰,在下收到的就絕非今日的密旨了,而是直接言明安排和談事宜了,且已有朝臣前來商談此事。但也因為軍務亦屬於朝政,督公大人不能一言蔽之,便才有了顧先生口中的自找台階,實則是督公大人的以退為進,這事和不了!督公大人絕對在布置一盤棋!”
李岩從送信的錦衣衛口中得知常宇回京了,雖然常宇沒有給他一字半言,但僅憑借默契便猜個八九不離十。
此事和談不了,必將同李闖一場大戰!帥帳在軍營中的一個峭壁上,居高可望遠處黃河,入眼之處積雪遍地。
黃河已經冰封,這讓兩軍的防務變得更加複雜和困難,畢竟對方隨時都可以偷渡一支兵馬過來搗亂,但自從上次常宇殺的幾進幾出之後,兩岸相反還太平了些,但這並不影響雙方在防務上更加嚴密。
黃河兩岸的巡邏隊變得愈來越多,密度也越來大,河麵上的任何風吹草動都能引起兩方劍拔弩張。
蒲州城對岸的黃河畔的朝邑縣城便是賊軍的橋頭堡,方圓二裡小城就駐兵近兩千,他們是最前線的賊軍負責監視對岸蒲州城官兵的一舉一動以及黃河防務。
朝邑城本就建在黃河岸邊的石岩上,距離黃河非常的近,城頭上的哨所可以輕易看清數裡河段,此時發現從對岸溜下來幾人便連忙示警。
不過這幾人顯然不是要潛伏過來,他們沒有小心翼翼的借助岩石或樹叢潛行,而是光明正大的走下來,這顯然不是探子,再說探子一般都是晚上偷渡。
那幾人走到河麵中央便止步然後不停的揮手,賊人便知是來通消息的了,於是遣人下河交流,不一會便取來一封信,守將拆看了,立刻遣人去往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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