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戰線最近局勢很複雜也很亂,導火索就是李岩出其不意打下對岸賊軍的耳目城堡朝邑,隨即雙方你來我往各顯神通終於把水攪渾了,使得河津被圍,潼關一觸即發,大荔更是險些被官兵破城。
作為西安的中路大門,大荔的存亡牽一發而動全身,兩方人馬在這較力,若非劉芳亮千鈞一發前來馳援,官兵已然破了大荔。
最終官兵帶著遺憾北去抓兔子了,而大荔城內則全是劫後餘生的慶幸,滿城嚎哭的聲音持續到很晚很晚。
有的是無辜百姓遭了戰火死了人,肝腸寸斷。
有的是戰友戰死,痛心疾首。
有的則是劫後餘生放生痛哭發泄情緒。
不過到了後半夜,終於安靜下來了,哭的人累了,困了,特彆是堅持了幾乎三個日夜沒睡的士兵,前一秒或許還在吃著乾糧下一秒頭一歪腿一伸就睡著了。
但有人睡不著,即便眼已然布滿了血絲。
高一功,劉芳亮,田見秀,三個賊軍大佬!
雖在千鈞一發之際將進攻的官兵擊退,使得大荔城還攥在手裡,幾人隻有慶幸還談不上喜悅,畢竟誰也不知官兵的下一次進攻在什麼時候發動,自己又能否扛得住。
天黑之前官兵數千騎兵繞城襲擾,讓他們心神繃緊,而後又來了許多人圍城,當時三人都做好破釜沉舟的準備,哪隻城外官兵隻是將家夥什拖走了,並未進攻,鬆了一口氣之餘也開始疑惑官兵此舉何意。
難不成是要撤走?
不太可能,打了三天拚的那麼厲害怎麼可能就突然放棄了,就因為了來了援兵?
但他們為什麼把家夥什拉走啊。
三人想不通,但也知道官兵短時間內不可能在發動大規模的進攻,至少要恢複個一兩天的時間,在這個時間段內他們要儘快修複防守工事以及遣人去外邊求援。
而且即便這幾天內官兵發動進攻他們還是有把握擋一下的,而且外邊還有兩三千兵馬,雖不多,但若能在官兵攻城的時候從外襲擾一下,劉芳亮再率兵出城搞一下,城上防守依然由高一功和田見秀負責,如此三保險之下,足夠撐到援兵前來。
手下將士已是疲憊不堪,可城防修複卻拖延不得,於是城中百姓不論男女婦幼都征用,更是遣探馬出城嚴密監視官兵舉動。
三人雖疲憊卻根本睡不著,猜測官兵的下一步行動,潼關那邊打了沒有,闖王到底怎麼回事
不知不覺天色漸涼,眼見一夜沒動靜三人也再也撐不住準備睡覺時,探子來報說,官兵有騎兵封鎖了蒲州周邊令他們無法靠近官兵大營,但即便如此還是讓他們發現一支官兵去往朝邑方向。
官兵糧草不足,應該是去朝邑或者蒲州押運糧草的隊伍,三人果斷做出這個猜測。
這個猜測自然是有根據的,雖然李岩破了朝邑甚至出兵圍攻大荔,但他絕對不可能將糧倉轉移到朝邑城內,糧草是軍隊的命根子絕對不可能置於險地,即便上萬大軍在對岸,他也隻能分批次運過去,比如一次供應三五天的分量。
這個猜測當然是錯的,那是吳惟英的神機營,但也不是全錯,馬花豹等人的糧草確實已見底了,也確實讓吳惟英捎話過去請求補給。
之所以沒有等補給到在發兵實因兵貴神速,且他們料定那三個兔子窩裡應該也有不少存貨,隻要破城吃的喝的都有了。
至於官兵的騎兵在城外遊走攔截封鎖他們的探馬,那就是他們要準備作長時間圍城的打算了,更是要切斷他們和外界的聯係。
圍城可以,但切斷與外界聯係不行,三人商議之後,決定要出城打一波,掩護探子衝出去求援。
不過未免著了道,三人相當的謹慎,先回房小憩一會待天色大亮後登城觀望,見城外四周有不少騎兵在遊蕩,有的甚至就在近在護城河外,隻要見到有賊兵探子出城就張弓疾射或者縱馬圍追堵截。
聲東擊西,劉芳亮令手下一賊首率兵五百從北城衝出去,另有三十餘探馬從其他門出城,很快就被城外的官兵發現開始圍追堵截,隻有北門外的官兵見賊軍勢眾打馬就跑,待賊軍追出數裡之外,數千官兵迎頭殺了過來,賊軍不敵撤回城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