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在山穀正中,四麵環山一路一河從村子旁邊蜿蜒直入深山之中,雨霧之中恍然如仙境。常宇下車牽馬站在村口看著那塊石碑,上邊生滿青苔粗獷而古樸應該有些年頭了。
村子雖小卻熱鬨的很,霧氣雖重依然可見到處燈火閃動人聲鼎沸,很顯然這裡是入山商旅們集中歇腳之地了,果不其然常宇還正在觀摩石碑時便有一個夥計撐著油傘顛顛的小跑過來“客官,可住店?”
見常宇撇了他一眼,那夥計又趕緊道:“這天黑了,又下雨山路難行,下一個能歇腳的地方至少五十裡外,俺們店不光能歇腳還有吃喝的”夥計一邊介紹自家客棧,眼睛卻被馬車旁邊的那兩匹駿馬給吸引了:“好家夥,客官您這馬兒可真俊,俺們店裡有上好草料”
常宇納悶,難不成這村子裡客棧很多競爭很大,以至於讓夥計都出來拉客了?
雨霧太大,看不真切,但見這夥計能說會道又熱情便應了,反正這大雨天的總歸要找個地方住宿的。
牽著馬車跟著那夥計進了村,好家夥,人可真不少啊,一場雨讓來往行旅都滯留在這個村子裡頭,有走路挑擔子的,有騎馬騾子馱貨的也有趕車的獨行的結隊的,一下就把這個村子給塞滿了。
商旅雖多,但這村子裡客棧也確實不少,沿路的村戶全都掛著招牌,畢竟靠山吃山靠路吃路,店家多了競爭就大了也難怪店夥計都出來冒雨拉客。
隻是
當常宇跟著店夥計進了這家客棧後
這就是一個普通村戶改成的客棧,泥濘不堪的院子裡停滿了各式樣的車,屋子裡煙熏火燎人聲鼎沸,剛走進改成大通鋪的房子裡那股刺鼻的汗臭味瞬間就將常宇逼退了!
他寧願睡在草堆裡。
於是在夥計的各種拉扯中他也毫不猶豫的牽著馬離開了。
呸,那夥計站在院門口看著常宇離去一臉厭惡的吐了口吐沫,忍不住低聲罵了句:“矯情,有本事你住皇宮去”
常宇笑而不語,車裡頭的蔣發真想告訴那夥計,他還真是住皇宮的。
常宇不是個矯情的人,甚至可以說他適應性很強,既能錦衣玉食亦可風餐露宿,但是他實在受不了那種味道,隻是,他牽著馬走了個來回竟沒找到歇腳的地方。
畢竟地處深山裡,條件沒外邊城鎮那麼好,十之八九的客棧都是村民自己弄的大通鋪,而且趕上下雨,即便有那麼幾間上房也都客滿,剩下的要麼就是那種你進去一會兒就要窒息嘔吐的大通鋪。
“蔣把式,倒非我那啥,若是冬天還好,實在是忍不了那竄味”一家客棧屋簷下,常宇牽著馬忍不住歎氣,車裡頭的蔣發微微一笑:“住哪都行,但要遂少爺的心意,受不了咱們就不勉強大不了今晚咱們就在車裡頭擠擠”。
“若是平常倒也無妨”常宇輕搖頭:“你身上有傷而且車裡頭也太悶熱了”說著四下瞧了瞧:“客棧住不成咱們就去借宿”。
隨即常宇牽著馬趕車朝村子裡走去,隻是連敲了三家門竟都已被人借宿了,又敲了兩家竟還被拒絕了,常宇說我給銀子啊,人家還是搖頭拒絕了。
“或許是瞧見少爺腰間的兵器了,覺得咱們不是什麼善人吧”蔣發提醒,常宇歎息,將刀放入車內,又去敲了一家門,開門的是個老頭,常宇說明來意,老頭說要問下他老伴。
好家夥,原來是個妻管嚴啊。
不一會老頭顛顛的回來,搖了搖頭,老伴說兒子今晚要回來住,沒地方。
嘿,常宇連番幾次被拒絕心裡頭有些急了,便道:“俺們可以給銀子的”。
老頭眼睛亮了一下,又轉身回屋問老伴,很快又回來:“房子確實不便,但牛棚可否?”
去你大爺的,這大熱天的住牛棚,那味不比大通鋪還竄。
常宇轉身就要走,老頭一把拉住他:“有棚沒有牛,平日放些雜物,倒也算乾淨的”。
罷了,此時天色已晚雨又大,常宇又餓又乏身上還濕漉漉極其難受,也懶得再尋人家,便將馬車趕進院子裡,老頭子看見馬車後邊拴著的兩匹駿馬也是忍不住驚歎,甚至伸手摩挲:“許多年沒見過這麼駿的馬了”。
牛棚裡果真沒有牛,也沒有味且比較寬敞,雖說談不上多乾淨但絕對乾燥。
常宇不是個小氣的人,給了老頭一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