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仙想了下:“狀元郎都是文曲星下凡,那刻是皇親國戚都爭相攀附的主啊,十之八九都是駙馬爺,你看說書唱戲的,不都是這般說的麼……”他聲音有些大,引得旁邊兩個書生側目看來,李慕仙便打趣道:“書生若高中了狀元便也可做了駙馬爺哦”。
兩書生垂眉低笑:“道長竟會說笑,尚不知這鄉試能中否,何論之後還有春闈,殿試哦,那狀元郎又豈是人人可當”。
“那倒也不儘然,貧道觀兩位……”李慕仙正準備忽悠一番,其中一人趕緊擺手,一臉苦笑道:“道長莫盤算吾二人了,囊中羞澀也”。
李慕仙這才注意道兩認穿著打扮,確實夠屌絲的,而且對方這麼說明顯窺破他的心思,知道沒啥油水可撈,不過還是鼓勵道:“將相寧有種乎……誰道汝二人將來就一定不會高中狀元,不能為當朝駙馬了……”說著說著突然覺得旁邊常宇的目光逐漸淩厲,心下不由一緊,尼瑪怎麼忘記了這茬了,當朝駙馬……那就是坤興公主的夫君啊,這話老百姓當個樂嗬說便是了,自己怎麼能亂嚼舌頭那,何況在大太監跟前,忍不住抬手就給了自己一嘴巴子,看的來書生詫異非常:“道長這是……”
“估摸是覺得自己嘴欠了吧”常宇嘿了一聲:“胡亂編排,張口閉口就考狀元做駙馬瞎扯什麼玩意啊……”哪料倆書生聽了可不樂意了,“你這道童瞧年紀也不小了怎可這般沒的規矩說自個師傅……”
呃……常宇頓時無語,倆書生還不依不饒:“不尊師重教倒也罷了,考狀元做駙馬又怎麼算是瞎扯了呢,曆朝曆代皆有……”
嘿,說常宇不尊師重道他倒也認了,可你給我扯狀元郎當駙馬爺的事,那可就得給你掰扯一下了,於是淡淡一笑:“敢問兩位讀書郎,曆朝曆代的哪個狀元郎當了駙馬爺呢?”
他們在這邊拌嘴,倒引的旁邊幾桌茶客的注意,這種茶棚裡的茶客多是腳夫,最愛瞧熱鬨聽故事了,本來就對道士和書生的身份感到新奇,一聽又是什麼狀元郎駙馬爺的,頓時來了興趣,也不聽說書先生說書了,都圍了過來瞧這邊熱鬨了。
兩書生被常宇問了一怔,一時間竟還真想不起來,其中一人倒是機靈:“宋朝陳世美啊,他不就是中了狀元郎,然後招了駙馬最後被那寶龍圖給鍘了呢”。
“對對,那陳世美當真是個千古負心人啊……”圍觀諸人紛紛附和,就連李慕仙也點頭,常宇撇撇嘴:“這事你們也信啊”
“為何不信,這可是有書為證啊”那書生說道
常宇哈哈一笑:“什麼書?”
“《增像包龍圖判百家公案”書生一臉得意,哪知常宇聽了快笑出眼淚了:“書生啊,書生,你枉費是個書生啊,那隻不過一本演繹罷了,你還當史書了?”
書生一怔,隨即臉紅起來,見圍觀眾人期盼眼神便要同常宇爭辯,卻見小道士擺手,:“包黑子的各種事跡出於宋人興於元曲,到了本朝便以各種演繹成書,事跡經過數百年的添油加醋早已失了真,咱們且不說那些公案是真是假,便說這狀元郎陳世美就純屬扯淡,終其兩宋就沒有狀元郎叫陳世美的!這個有史可查,書生若不信便可去查”。
呃……倆書生一怔相互看了一眼:“這個……你查過?”
常宇笑了:“沒有!”
“那你……”書生有些生氣了,常宇又笑了:“但貧道看包龍圖百家公案,而且可以肯定你倆都沒看過!”
倆書生臉上一紅:“你如何這般肯定?”
“因為包龍圖公案那本演義和民間相傳的故事根本不一樣,在書中,陳世美雖是狀元郎但並沒有做駙馬,第二秦氏並不叫秦香蓮”
其實常宇也沒看過包龍圖公案那本書,但他知道直到清乾隆年間的《三俠五義《七俠五義以及戲曲《鍘美案裡才將陳世美當駙馬,並給秦氏起名秦香蓮,而這個時期的各種包黑子的公案演義文本裡根本就沒有陳世美當駙馬爺一說,倒是民間的傳聞和說書先生扯的給真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