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過嘿了一聲:“絕非君子,有時候甚至可以說是卑鄙無恥”。
“大膽”屠元作勢拔刀,常宇揮手止住他,對李過道:“咱們帶兵打仗的有誰又是君子了?繁禮君子,不厭忠信;戰陣之間,不厭詐偽!你我皆小人”
李過聞言苦笑歎息:“知你能言善辯口才一流,出口便能引經據典,我自愧不如”說著話鋒一轉:“我不信你讓我跟著出關隻是看看,更不信你還能讓我動動”。
常宇笑了:“就像我也不信你隻身兩人前來一般,本督還是那句話,你可以看,也可以動,但是你若自個兒如何動的了,總不可能使喚本督的人馬吧”
李過沉默半響:“罷了,那便給你托個底,我身邊確實還有些人,但也不過十餘死士罷了,活動一下筋骨尚可沒,但若大動乾戈確實難以如願”說著突然一怔:“你不會是想把我當炮灰,光明正大的讓我死在外頭吧”。
常宇哈哈大笑:“你倒提醒我了,這確實是一個殺你的好辦法,嗯,請願出關殺韃子,戰死錦州城外……確實不錯”。
這話讓李過蒙了,是在分不清常宇話裡真假,連忙看向旁邊的宋獻策,見他隻是盯著篝火笑而不語,便又看向常宇問道:“若我此時反悔不跟著你走呢”。
“那你儘可立時返京,過著你花天酒地自在的日子”常宇聳聳肩,澹澹一笑。
李過臉色立馬黑了下來,默默的吃著兔肉,常宇也不說話,撕開兔肉分食眾人。
篝火劈裡啪啦還有眾人咀嚼的聲音,李過臉色在火光映射下一變又變,最終變成澹澹笑意:“你若想殺我,有無儘的辦法,無論我想儘什麼法子也都逃不掉,與其困獸掙紮倒不如坦然赴死,所以這次即便是你的陽謀,我也認了,比起在京城被困死,到還真不如到關外轟轟烈烈的戰死,既留戰功又保清名”。
常宇歎口氣:“你可以不信我,但你得信宋先生,他上知天文地理,下透人心,你且問他,本督可有殺你之心”。
“督公大人謬讚了”宋獻策拱手道,然後看向李過,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心裡頭又忍不住暗罵這太監怎麼這麼會挑事,難怪李過說你奸詐卑鄙,一點兒不假。
夜漸深,寒意欲濃,馬車裡常宇昏昏欲睡時,聽到有人輕叩車窗,便問是誰?
“督公,您真的沒有殺李過之意麼?”車外傳來李慕仙低沉的聲音。
“咱家隻知道,誰若再擾咱家清夢,咱家便對誰有殺意了”常宇哼了一聲,李慕仙趕緊道:“貧道知曉了,其實是屠元讓貧道問的……”
“我去你大爺的,明明是你要來的”車外又傳來屠元低沉暗罵聲。
常宇無奈的翻了身蒙頭大睡。
營地外的一處雜林,一堆篝火獵獵作響,宋獻策蜷縮一團似睡未睡,旁邊李過盯著火團嘴裡叼著一根乾草發呆,半響起身走到河邊,當著漆黑的夜空陷入沉思。
“這當真不是他的陽謀麼?”李過低聲呢喃。
“留在京城必死無疑,此時溜走也必死無疑,若到關外或許有一線生機,所以即便是陽謀又如何?”宋獻策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
李過轉過頭澹澹一笑:“先生誤會了,我自來京城時便已經做好赴死準備,能以一人生死穩定局麵還是值得的,我隻是實在想不明白,他年紀輕輕怎麼能有如此魄力如此計謀,明明看破卻不得不跳進來,千古陽謀第一的金刀計也不過如此吧,以先生所見,他此舉是謀還是無心插柳?”
“少主都想不明白的事,卑下又如何想的通”宋獻策搖頭歎息:“愈發看不明白他人了”。
“你是說他……”
“深不可測”宋獻策長呼一口氣:“從氣勢,從氣度到氣運愈觀愈迷!”
李過瞠目許久,“幸而他是一太監”說著又看了宋獻策一眼:“先生隻怕不是愈觀愈迷,是愈觀愈怕吧”。
宋獻策搖頭苦笑不語。,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