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梨走到繡坊門口,百無聊賴的坐在門檻上,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
街頭的茶鋪和各種吃食攤子上坐著歇腳進食的百姓,有些雜亂的街道兩旁開著各種鋪子。
有許多賣菜的百姓,都聚集在轉角的地方,彙聚在一起。
梨梨瞧見鎮上唯一一家糧鋪,門前擺著一塊板子,上麵標著今日的米價。
現在不是豐收時節,又逢大旱,米價有些貴,一兩一石,一石十鬥米。
按照南晉的算法,如今一石便是大約一百二十斤左右。
一兩是一千文,那一斤米便要八文錢左右。
這麼算或許看著還挺便宜,可實際上一斤米隻能煮六七碗飯,最普通的三口之家一天便可吃一斤米。
但眼下家家都省著糧食吃,大多數時候還是煮稀粥或者做玉米餅子當主食。
因此一斤米實際上可以讓一家三口吃兩三天。
若是家中人口再多些,這麼個吃法也隻能吃一天。
像沈家這種人口多的,家中十幾口人,就算隻有晚飯吃米飯或喝粥,也得一天用上個兩三斤的。
那一天便是二十五文錢左右。
梨梨蹙眉,二十五文錢,這也太多了。
二十五文錢聽著少,可實際上一點兒也不少。
梨梨聽說,在鎮上的酒樓裡乾活,一天都隻有七八文錢呢。
梨梨心裡計算著,就按照省之又省的算法。
一天兩頓,一頓餅子,一頓稀粥,三天一頓米飯。
一個普通的五口之家,不算其他,隻算米錢,一個星期也得花上至少五十文。
那一年就是二兩多了。
有地的人家還好,交了糧稅還能剩稻子自己打米吃,倒是花不了這麼多。
可也不是人人都有田地,也不是人人都是勞動力。
說到底,米價貴,不過是因為如今荒年供不應求罷了。
聽馬村長說,隔壁西鄉郡的米價都炒到三兩銀子一石了,就這還全被有錢人家買走了。
窮苦人家不僅沒錢買,還買不到。
梨梨長歎一聲。
“唉。”
愁啊,愁啊。
窮啊,窮啊。
梨梨現在更加覺得,阻止那個什麼知州提稅,是必必須須的事。
百姓本來就過的艱難,再多交兩成稅,還怎麼活呀?
梨梨正托著臉苦惱呢,餘光瞥見從那邊街角轉過來,一個女子麵帶怒色,急匆匆地走在前頭,另一個男子在後麵窮追不舍,麵帶哀求,一直追著那女子說些什麼。
梨梨注意力登時一轉,呀,有瓜吃!
這女子眼熟的很,年輕又有些小美,卻生的有些刻薄樣的,可不就是那日在她家門口撒潑的小李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