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燒瓶沒有丟入喪屍群,而是,爆裂在2號武裝采礦車的正前方。
金屬製的車載采礦機器淋了易燃液體,自顧燃燒,還有個彆倒黴的喪屍被插起來,一同作了燃料。
從旁側去看,龐大的重車仿如頂著一顆炫目的火球,於滾滾黑煙中駛出長街。
從前方撲來的喪屍對高溫避之不及,紛紛退向兩邊,畏懼地望著瘋狂的火從身前掠過。
黑皮喪屍們好不容易繞過來,卻由於戰場過於混亂,而耽誤了太多時間。
它們望塵莫及,憤怒地在原地咆哮。
把一切寄托給上天,是一種很容易冒冷汗的行為。
哪怕駕駛室內受火焰騰烤而燥熱難耐,王徒仍是覺得心情緊繃,背後泌出冷汗,神情中流出不安之色。
喪屍們頂不住火,武裝采礦車也不一定……頂得住。
它一旦被燒壞了重要零件,而徹底報廢。
自己和士兵們接下來要麵對的,就是長達最起碼五公裡的武裝越野奔逃。
單靠兩條腿,哪裡跑得過黑皮喪屍,黑燈瞎火的,它們指不定從什麼陰暗的角落鑽出來,向獵物發動偷襲。
視線不佳的情況下,動員兵們的戰鬥力將會被極大消弱。
至於武裝采礦車,它恐怕會成為曆史上首輛被自己人“獻祭”的裝備。
機槍射手站的最高,受煙熏的滿臉熱淚,他隻能撤到駕駛室裡來。
“一旦車拋錨,大家立即下車,到兩側尋找樓房,占領製高點。”王徒鄭重命令道。
“是!”
王徒做著深呼吸,默默等待。
該做的都做完了,剩下的……就交給天意吧。
幾乎整個車頭被火焰吞噬的武裝采礦車,像是一根巨大的火把,帶著指揮官對希望的寄托,穿梭在城區裡。
喪屍、寄生獸,也包括幸存者,都望見了這個畫麵。
猙獰的大家夥,黑煙如柱,轟鳴聲驚天動地。
它們呆著,愣著,遲疑著,便繼續去忙自己的事了。
兩側的車門全部敞開,釋放出熱氣,免得被先一步烤成肉乾。
王徒微眯眼睛,一直關注著駕駛員的身體和精神狀態。
不知過了多久,當鼻邊縈繞一股頭發焦糊的味道時,2號武裝采礦車終於進入矮山。
爬了不到半山腰,發動機傳出“咚咚”兩聲巨響,整車猛烈顫動,徹底停住。
王徒和士兵們第一時間跳下車,略有心悸地退出七八十米遠。
到此時,貪婪的火,已經把車頭完全籠罩了。
除了旁觀,沒有任何行動可以為它提供幫助,連喝的水都不夠,怎麼有條件撲火。
汽車兵滿手是被燙傷的血泡,他呆呆地望著逐漸燒成骨架的2號武裝采礦車,神情默然。
對於自己的裝備,他有著難以言喻的感情,大概是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兩者之間便屬於夥伴關係吧。
王徒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謝謝你,也……謝謝它。”
……
路過庇護所,把病殃殃的趙碳交給站崗的大兵1號。
而後,未有停留,帶領剩下的士兵們來到基地的範圍。
他們坐下休息,王徒也躺在草地上,靜靜地望著無垠星空。
他很累,想睡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