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名字。”王徒剔著牙問。
早餐的皮蛋瘦肉粥裡,也不知在哪弄的老臘肉,嚼起來香……勁道,就是累牙。
“葉詩雨。”水聲中,女孩轉頭說。
“詩雨,好名字。”王徒道。
雖是誇獎,可讓人聽起來,跟叮囑女孩生病就多喝熱水差不多的感覺。
不過葉詩雨覺得挺開心,講述道:“我媽媽生我那天,下了一場……很大的雨,我爸爸……坐在醫院的長椅上,寫了一首……表達愛意的情詩。”
“後來,就有了我的名字。”
“等寶貝閨女降生的過程是幸福的,在緊張的心情之下寫詩……你父母文化造詣很高呀。”王徒點了跟煙,眯眼抽著,頗有感歎地說。
“他倆初中同班,高中同校,大學同城,畢業就結了婚。”葉詩雨馬尾辮晃了晃,喃喃道,“我媽媽是鋼琴家……我爸爸,是有名的作家。”
“青梅竹馬……喔,還是書香門第,怪不得。”王徒撇撇嘴。
哪像自己老爹,在農村紮了一輩子的根,給自己起名還是翻的字典,找了個看著順眼的字就定下了。
他為啥不斟酌。
因為……他壓根不認識字。
不過,老爹老娘,還真的有點想他們。
路途遙遠,隔著幾千公裡的距離,自己想去找他們,也有心無力。
隻期望,大山深處,是未受到病毒襲擾的一片淨土吧。
或者說等自己強大了,再帶兵打回去。
說著,想著,倆人不講話了。
任何的話題,牽扯到家人身上,都會變得沉重。
“你父母……有生還的可能嗎?”王徒丟了煙頭,用腳碾滅,低聲問。
葉詩雨紅著眼,搖了搖頭。
末世來的那天,一家人在小區公園散步。
若不是父母放棄了自己生還的機會,擋住附近變成喪屍的鄰居,自己和弟弟絕對逃不回家裡。
盆裡水花四濺,地下水落在臉上……溫溫的,她抹了把淚。
“爸爸從小教育……我和弟弟,他說,任何人……都得長大,走屬於自己的路……”
轉過身來,倔強地抿著嘴唇,向王徒,深深鞠了個躬。
“長官……一直想說……謝謝您。”
“替我爸媽,我弟弟……還有我,謝謝。”
葉詩雨年紀不大,經曆的事情還少。
她隻知道,在她自己眼裡,王徒是救命恩人。
是除了死去的爸爸以外,最能帶給自己安全感的人。
以前,父母時常教育自己和弟弟,人要知足,懂感恩……一定要記得彆人的好。
王徒上前扶起她。
“沒什麼好謝的,你不用客氣,遇到困難,我們應該團結一致,共同克服。”
“隻有堅強的人,才有資格品嘗痛苦。”
王徒一本正經地講道理,暴露了老男人的過硬思想。
其實,這種安慰的話不說還好。
聽了之後,葉詩雨再也克製不住了,就覺得怎麼跟自己老爸的語氣一樣。
恍然間,更加勾起思念之情。
一頭栽進王徒懷裡,放聲痛哭。
“我和我弟弟的命……是爸媽的命換來的……嗚嗚,我想他們……”
“您要沒救我倆……他們就,就……白死了。”
抱的很緊,跟生怕王徒跑了似的,眼淚弄濕了胸口,濕漉漉的。
王徒舉起胳膊,也不知往哪裡放了。
同時,也是覺得這種被女孩子擁抱的感覺似曾相識。
恩,難道昨晚……不完全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