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吉努力壓抑想抱著杜鳳句的衝動,笑著道:“杜公子,本殿可否問你一個問題?”
她在這裡等了幾天,要說的話自然都準備好了。
杜鳳句也笑笑道:“殿下請說。”
他並不覺得自己能為她解答什麼,但她既然敢問,他自然也敢答。
她會問什麼呢?
“本殿想知道,母妃和杜太傅是有什麼仇什麼怨呢?何以杜太傅總會揪著母妃不放?”鄭吉問道。
“……”杜鳳句覺得,這話真沒有辦法回答。
長定公主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他仔細看了看鄭吉,見其神容平和,眼神也沒有怒意不忿,似乎她真的好奇一問。
但這兩句問話,聽起來總覺得另有深意。
“回殿下,我並不知道。”杜鳳句也平和地回道,看向鄭吉的眼神很坦然和無辜。
他剛從河東回來,能知道什麼?當然什麼都不知道。
“是嗎?”鄭吉拖長了尾音,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她上下打量著杜鳳句,繼續道:“這樣啊,本殿還以為母妃是欠了杜家什麼,還以為杜太傅是母妃債主呢,這樣死死看著!”
這下,杜鳳句便知道了:長定公主這是在興師問罪啊!
果然,對方的鳳目中已經可見譏誚和諷刺了。
看來,傳聞非虛,長定公主與薑貴妃母女情深,任何事情,隻要涉及到薑貴妃,長定公主都無比在意。
父親時常規勸皇上莫過於寵幸薑貴妃,可不就是得罪了長定公主了?
父親深居簡出,少在外麵走動,長定公主怕是很難見到父親,如今見到他,就把他當成箭靶子。
長定公主都這樣說了,他還能說什麼?
最好的回答,自然就是沉默了。
他看了看周圍,白雲滿二樓這裡還有不少客人,他們雖然不敢靠近長定公主,但是都豎起耳朵在暗暗聽。
大庭廣眾之下,長定公主總要顧及顏麵,不會說什麼過分的話語吧。
然而,杜鳳句很快就發現自己太天真了。
像長定公主這樣道天之嬌女,一直備
受恩寵的,壓根就不會看場合,也無須顧忌什麼。
向來,都是旁人奉著她的份!
“嗬嗬。”鄭吉嘲諷了一聲,道:“朝中無事,太傅是太過清閒了嗎?管到後宮中來了?既然如此,還請杜公子轉告杜太傅一聲,就說……”
鄭吉環視四周,見到所有人的注意都放在她身上,便微微仰著頭,一副驕矜自傲的樣子。
“那麼,以後就請杜太傅不要事事都針對母妃了,若是再這樣的話,本殿定會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這話一落,二樓這裡霎時安靜下來了。
樓外車馬聲聲響,越發顯得樓中安靜,讓人心中不禁發怵。
明明他們兩個人什麼話都沒有說,但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一種劍拔弩張。
備受恩寵的長定公主殿下,聲明不顯的太傅幼子,兩人的身份地位並不對等,不知道為何,卻又給他們一種勢均力敵的感覺。
但這些貴人之間的事情,似乎都與他們無關。
他們已經在後悔,剛才為什麼不早早離開。
神仙打架,殃及凡人,萬一這二樓之中發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