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定公主府中,秦胄正在向鄭吉彙報安樂侯宋啟延的情況。
他已經連續觀察了宋啟延好幾天,發現此人和朝中其他官員沒有什麼不同。
每天準時去上朝,時辰一到就離開府衙,有時候是返回安樂侯府,有時候是和同僚去小酌幾杯。
此外,便是去柳水巷與外室林氏相會,去得也不頻繁,約三四天一次。
剛發現這點的時候,秦胄還以為終於有所獲,不曾想,宋啟延蓄養外室的事情,壓根就不是什麼秘密。
安樂侯夫人魏氏都知道林氏的存在。
這就沒有什麼可以說的了。
在秦胄看來,宋啟延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勳貴官員,為人行事並不完美,但是也沒有太大問題。
平平常常,沒有任何特彆。
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何殿下會讓他監視著宋啟延,但是……
殿下額外賞賜了他那麼多銀子,雖然暫時沒有什麼發現,但他還是對這門差事極其看重,不敢有任何輕忽。
他謹記著鄭吉的吩咐,每三日一報,事無巨細,清清楚楚。
他還以為和往常一樣稟告完就可以離開了,不想卻聽到鄭吉說道:“既然如此,宋啟延那裡就暫且不用盯著了。”
秦胄心裡一驚:“殿下,這是為何?”
盯不盯著宋啟延倒沒有什麼所謂,但是他在意的是殿下賞賜的銀子。
不盯著宋啟延,這銀子他倒不好意思領了。
拿錢不辦事的後果,他太清楚了,他承受不起。
嗞,平白沒了一筆銀子,好心疼……
鄭吉看著他臉上精彩的的表情,不禁樂了,笑道:“放心,本殿答應你的銀子,不會少的。你得幫我盯著另外一個人。”
秦胄馬上鬆了一口氣,立刻回道:“殿下,請吩咐!這次是盯著誰呢?”
是宋世子,還是彆的誰?
反正他一定會按照殿下的吩咐,將對方盯得嚴嚴實實,絕不放過任何一絲異常。
“你幫本殿盯著太常寺丞齊弘珍。本殿要知道他最近有什麼異常,與何人接
觸得最多。”
太常寺丞齊弘珍,正是前一世親蠶禮的監禮官!
親蠶監禮官,負有確保親蠶禮如常進行之責,從親蠶禮開始到結束,每一個環節都要認真監督。
其中最重要的,便是檢查親蠶禮的所有物品。
除了春蠶、桑葉之外,最重要的便是鞠衣了。
所謂鞠衣,乃皇後六服之一,色黃如鞠塵,象征著桑葉初生的顏色,是皇後親蠶的專門服裝。
鞠衣每年一換,由少府監製作完成之後,直接送到西苑供奉,待皇後至西苑沐浴齋戒之後,才能穿上鞠衣。
而在親蠶禮開始之前,須經監禮官仔細查看,確保沒有任何異常,才會開始行親蠶禮。
所以,,要在鞠衣上做手腳,那就一定要與監禮官相互配合。
前世,齊弘珍作為親蠶禮的監禮官,第一時間就被奉宸衛拿下了,都不用奉宸衛刑求,他就已經招認了一切。
他承認,陶家有人找到了他,而他迫於陶家的權勢,才對鞠衣異常情況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