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攪渾水,也為了不露端倪,她把福慶宮那條暗線也供了出去。
錢穀錢大總管得知後,氣得說不出話來,連心都在滴血。
那條暗線,是他花費了無數心血才搭建的!
這兩天見到她之後隻是硬邦邦喚了一聲“殿下”,實在擺不出什麼好臉色。
鄭吉不以為怪,還好聲好氣地承諾,會賠給他一條更好的暗線。
直把錢穀氣得臉色發青,連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暗線,又不是針線那種,這是那麼輕巧就能從出來的嗎?
小兒家家,沒有見過大蛇撒尿,就胡亂開口!
但暗線已經毀了,且她是殿下,是小主子,錢穀除了痛心可惜,還能怎麼辦?
但鄭吉卻覺得沒有什麼可惜的。
前一世,這條暗線已經暴露了的!
陶家從月圓姑姑那裡能查到薑家身上,就是順著這條暗線去查的!
換句話
來說,這條錢穀自以為隱秘的暗線,在他人眼中已經昭昭。
她不知道這條暗線到底是誰、是哪裡出了問題,也無法確定這條暗線接下來會帶來什麼隱患,乾脆……
借著父皇的手,把這條暗線拔了!
這是損失嗎?未必。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
對她來說是如此,但對其他妃嬪來說,那就不是這樣了。
和錢穀一樣,各宮為了搭建這些暗線,不知道花費了多少心思和時間,這損失無法估量。
卻因為嘉懿宮一個宮女姑姑,全都沒有了!
不僅如此,還有承受來自帝王的怒火。
無論怎麼做,各宮都元氣大傷,包括薛皇後在內的所有妃嬪,一時都神色懨懨。
用雷霆手段拔除了這些暗線的永寧帝,心情也並不妙。
“她招了沒有,朕不信真是賢妃所為。”永寧帝淡淡地說道。
陶家在軍中的確威望甚隆,但勢力多在北疆,他不信陶家有這樣大的本事。
如果陶家能查知各宮的暗線,那麼早就按捺不住動手了,不會等到現在。
還把自己的暗線都搭了進去。
不是陶家,那麼是誰呢?
誰有那麼大的本事,對各宮的暗線了如指掌?
還能不聲不響設了這個局,必定暗中窺視了很久,才能一網打儘。
這才是讓永寧帝如芒刺在背,坐立不安的原因。
“皇上,她死口緊咬是賢妃娘娘。”
薛恭彎腰回道,他剛剛才接到掖庭局送來的消息。
永寧帝神色不變,平靜道:“既然不招,就不用留了。”
“是。”薛恭回道,非常明白帝王的意思。
他正要下去傳令,忽然空氣中出現了一絲顫動。
隨即,一個人無聲無息地落在了殿中。
來人藏在了陰影中,看不見臉容,隻能極偶爾能看到身上麒麟服晃出來的一粼銀光。
薛恭眯了眯眼,心裡不止一次地覺得:既然不能現身於人前,還穿得那麼華貴做什麼。
奉宸衛的人,都有些怪異,朱異尤其如此。
他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