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純度完全沒有察覺到鄭吉內心的起伏動蕩,立刻回道:“殿下,我找的人是宋世子!”
他咧嘴而笑,語氣還略有些得意:“是不是很穩妥呢?是宋世子在主理馬場,這下,殿下就放心了吧?這麼……”
他還想說什麼,卻發現了鄭吉臉色不對。
素來豔麗的臉容上,有一種巨大的悲傷和憤怒,因為怒火而臉色鐵青,卻好像不僅僅是憤怒,反而像一種說不出的悲愴。
劉純度心裡一慌,忙回道:“殿下,您這是怎麼了?若是殿下不借銀子,那我先不沾手馬場就是了。你彆這樣……”
鄭吉合上眼,掩飾眼中幾乎要殺人的恨意。
劉純度這個回答實在太出乎她的意料了,她萬萬沒有想到,前世劉家出事,竟然還有安樂侯府手筆在裡麵。
為什麼呢?
她想不明白,劉家和安樂侯府無冤無仇,甚至可以說,劉家對安樂侯府向來親厚。
不然,劉純度就不會選擇宋瓚作為中間人。
宋瓚啊!
自重生回來,她根本就不把這個人放在眼內。
現在的宋瓚隻是個在京兆有文名的年輕人而已。
還不是後來那個城府極深又心狠手辣的權臣。
她已經決意要接解除與宋家的婚約了,且確定就在江南道洪水之後。
她相信,宋家多少也能察覺到她的打算了。
畢竟,自上一次長定宴會之後,宋瓚就沒有出現過她眼前了。
她還以為,安樂侯府已經是想通了呢。
卻沒有想到,宋家暗搓搓在謀劃著劉家這個事情。
像一條毒蛇,陰險毒辣,隨時會撲上來咬一口。
比起憤怒來,她更多的是悲傷,一種說不出來的悲傷。
怎麼可能不悲傷呢?
劉純度之所以選擇宋瓚作為馬場的代表,是因為她啊!
是因為宋瓚是她的駙馬,是因為相信她!
因為相信她,所以相信了她擇婿的目光,所以對宋瓚毫不設防。
正是如此,安樂侯府才能在馬場做手腳,要陷害劉家就輕而易舉了。
前一世
她就疑惑了,以劉駰的本事,前一世馬政之禍怎麼會落在劉家頭上呢?
原來,是因為有宋瓚,有安樂侯府!
想到前世劉純對她的維護,劉家對她的親厚,她都不知道怎麼去麵對這些。
看著劉純度擔心又懵然目光,她簡直不能至直視。
劉純度隻提到了宋瓚,信息還是太少了,她必須知道更多的消息。
於是,她穩了穩心神,這樣問道:“你將這個事情仔細到來。本殿……想聽聽。”
劉純度見鄭吉的臉色好看了一些,才道:“先前,我與宋世子閒聊,說到了太仆寺的消息,兵將之家不能沾手馬場,這個規矩將會廢止……”
“這個消息,是宋瓚說的?”
鄭吉臉色再一次變得難看起來,忍不住打斷了他的話語。
“不,不是宋世子說的,是太仆寺其他官員透露的。”
劉純度因為喜歡馬匹和馬場,對太仆寺的消息尤為關注。
這個消息,是她必須從太仆寺那裡探聽到的,隻是恰好與宋瓚閒聊到了。
並不是宋瓚告訴他,先後順序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