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殿下能走到哪一步,但他希望殿下走得比所有人所推測的都要遠,也無比相信這一點。
他往窗邊走了幾步,距離鄭吉更近了,然後說道:“殿下,這不僅僅是因為你。這其實,更多是出自我的私心。”
沈沉的確有非凡的本事,也的確能幫助殿下,但是國朝之中,有才華有本事的人不知凡幾,沈沉也不過是其中之一而已。
他相信,一旦殿下坐上那個位置,身邊就有無數可用之才,就有無數可信之人,但從微時開始的情分,從難時開始結下的情誼,那是不一樣的。
隻有沈沉從這個時候開始出現在殿下身邊,無論將來殿下身邊有多少可用可信之人,沈沉的地位都是不一樣的。
到了那個時候,沈沉才能真正心無旁騖地研製的兵器,做其想做的事情。
“殿下,沈沉是義父留給我的人,我對他有責任,這是我的私心。隻有殿下帶著他從癸場開始,殿下才會對他更熟悉,他以後才能真正得到妥善安置,我才是完
成了義父的心願。”
這個私心,他並不打算瞞著殿下。
他想要表達的意思,鄭吉當然能明白。
若不是有過前一世的經曆,她或許也會認同鳳句的說法。
但是,她多活了一世,已經知道沈沉後來是什麼樣的,便越發清楚此刻鳳句為她做的。
雖然他說自己是出自私心,但是她更清楚,若不是因為此刻她需要,沈沉必定還會在山南道。
見她沉默,杜鳳句想了想,笑道:“殿下,道所同,乃相與謀,殿下何須介懷此事?”
鄭吉點了點頭,依舊目不轉睛看著杜鳳句,眼中始終布滿了笑意。
鳳句所說的,她都懂,心間便越發熨帖了。
杜鳳句微微錯開眼神,覺得對方眼神如火,幾乎要把他燃燒起來。
殿下……這樣看人,真是,真是……
他極力調整了氣息,故意引起另外的事:“殿下,您身邊如今有曹和沈沉,尚差兩個人,可有人選了?”
武閣之中,他當然還有其他人手,但都不是最合適的人選。
不像沈沉那樣,會讓他毫不遲疑地放到殿下身邊。
更為重要的是,殿下遲遲沒有動,想必心中已經有所安排了吧?
果然,鄭吉回道:“剩下的兩個人選,本殿已經想好了,這不急。”
杜鳳句很清楚,殿下所說的“不急”,便是現在不會說的意思。
殿下不想說的事情,任憑他再如何詢問都不會知道答案。
對這兩個人選,他也並非那麼迫切想知道。
“鳳句,竇士遠是怎麼回事?你邀請他過府,太傅竟不會反對?”
太傅杜通其人,既忠君又忠朝,有著自己的一套原則,某些時候還相當固執,不撞南牆不回頭。
這一點,她已經充分領教過了。
前一世杜通之所以幫助她,是因為失望到了極點,從她這裡看到了一絲絲希望,才會豁出去幫助她。
但現在,杜通隻是不理朝事而已,父皇對杜通仍舊十分倚重。
以杜通的性子,竟然會允許鳳句和朝官往來,這是前世不會出現的事情。
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