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是如此,人也是如此。
杜通高齡才得的幼子,卻又放在京兆,這不是為了放在眼皮子底下,而是真正擺在了心尖上。
這個幼子,必定是杜通的弱點。
——或許也是讓杜通改變的契機。
他原本還想著,待杜通幼子及冠之後,就設法將其弄回京兆,最好能入太子府。
沒有想到,年初杜通幼子就自己返回京兆了,他按捺著不動,令人一直暗暗觀察著,以便更好地去用這個人。
不曾想,長定卻與杜通幼子有了往來!
不過是一兩次的往來,他原本並沒有放在心上,直到知道周氏所說的那兩個條件。
周氏竟然用杜通幼子來威脅長定!
不管周氏這麼說是瘋了還是怎麼了,但這一點已經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打量著鄭吉,這臉容和薑貴妃很相似,足夠美豔,但比薑貴妃的美豔多了一種凜然霸氣如果忽略長定驕縱的性子,這樣臉容的確容易吸引人
。
再加上長定的身份……
“父皇,您這是怎麼了?”
鄭吉打斷了帝王的沉思,她甚是厭惡父皇此刻的眼神,就好像在掂量著一件貨物的眼神。
父皇不是在想周美人之死嗎?怎麼會這樣看她?
冷不防,她聽見永寧帝問道:“杜通幼子……你怎麼看他的?怎麼會去太傅府看他?”
“?什麼怎麼看?父皇,您想問什麼呀?”鄭吉滿頭霧水,心中顫了一下。
她去太傅府見杜鳳句都過去多久了?父皇怎麼突然問起此事了?
父皇不在意周美人之死,反而問起了鳳句,她自是裝瘋賣傻。
永寧帝笑了笑,道:“朕聽聞周氏曾以杜通幼子來要挾你,你且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父皇,這……這怎麼說?”鄭吉故意頭,看似不好意思,實則在低頭沉思。
某些早就想好的應對,飛快地在她腦中過了一遍。
這樣,應該沒有問題。
“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朕隻是好奇,周氏為什麼提到杜通幼子?”永寧帝溫聲道。
鄭吉抬起頭,鳳眸的光亮似乎更亮了一點,語氣卻刻意放緩了:“父皇,我不知道她為什麼那麼說。”
她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什麼,卻又蹙眉不知如何說。
“這樣的話,那麼……”永寧帝話語頓了一下,道:“那麼朕召他進宮來說吧!”
“啊?父皇,這……您要見他?”鄭吉脫口道,鳳眸布滿驚詫。
永寧帝撚著須,淡淡道:“怎麼,朕不能見他嗎?”
“父皇,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鄭吉飛快搖搖頭,似絞儘腦汁,卻又回答不上來。
最後,她隻是看向永寧帝,露出了一個討好求饒的笑容。
在永寧帝看來,長定這個女兒,大多數都是恃寵而驕的,即使麵對他這個帝王,也不會像其他皇子皇女那樣怯懦討好。
現在,想來嬌縱跋扈的長定,卻對他露出了這樣的笑容。
她這個表現,看似什麼都沒有說,但在永寧帝看來,卻什麼都說了。
“既然如此。薛恭,傳杜通幼子進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