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可知道,我會心疼殿下?」
這句話,似在鄭吉耳邊炸裂開來,讓她瞳孔驀然一縮。
她從來沒有想到,鳳句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說出這句話。
這句話……是鳳句的情話吧?
不知道為何,這句話,讓鄭吉心中湧出了一股酸澀的感覺。
剛才在演武場上那種極致的憤怒,擊殺謝翊和範礪的騰騰殺氣,還有塵埃落定之後無比的自責,忽然一下子瘋長起來。
她眨了眨眼,不知何時眼中泛起了一陣霧氣。
她伸出手從他的腋下穿過,緊緊回抱著他,說不出話來。
鳳句的心疼,讓她心有酸澀,也讓她心生勇氣。
前一世她無比思念渴求而不可得的人,此刻正擁抱著她,雙臂有力,氣息溫熱。
這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被放大了恐懼、自責和殺氣,仿佛一下子被戳破了般,隨即漸漸消散。
明明是緊張至極的時刻,明明還有那麼多後續需要處理,但他們都忘記了,隻想緊緊相擁,從彼此身上汲取力量,借以抵抗外界的風雨侵蝕。
她回抱的動作,讓杜鳳句心中一動,雙臂繼續收緊了一些。
想給她多一點勇氣,想給她多一點力量。
感覺到她平靜下來了,杜鳳句便說道:「殿下,這便是他們的目的了。他們為什麼要首先對付沈沉和陶靜宜?因為他們很清楚,他們不一定對付得了殿下您。」
但是沈沉和陶靜宜,卻是他們可以對付的人。
他們兩個人重傷乃至死亡,如此一來,既讓殿下無人可用,也讓殿下得罪陶家。
或許從一開始,他們就算準了這些,殿下的自責後悔、頹靡不振,或是殿下與陶家心生罅隙,便是他們最為期待的。
如此,他們兩個人死不足惜!
杜鳳句還想說些什麼,忽然「篤篤篤」的聲響,房門突然被敲響了。
李行恩隨即稟道:「殿下,趙太醫和林太醫都到了,他們商量著要為陶姑娘拔出短刃。」
一聽到這話,杜鳳句和鄭吉彼此對視了一眼,然後鬆開了彼此。
鄭吉整了整衣袍,看向了杜鳳句,微笑道:「放心,本殿不會自責。該死的、該反省的,是那些傷了他們的人!」
鳳句說得對,她不應該因為彆人的錯誤而懲罰自己。
她知道自己走的是一條充滿荊棘的道路,這些人妄想用陰暗手段來拉住她、阻止她繼續前行,還不惜對她身邊的人下手!
但是,她偏偏不能讓這些人如願!
她不僅要踏平這些荊棘,還有帶著親朋好友大步往前,誰敢擋了她的路,那就是死!
在踏出房門之後,她忍不住回望了一眼杜鳳句,露出了一個笑容。
陶靜宜拔出短刃之後,她便要進宮了。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她得進宮向父皇稟告,還要把陶靜宜受傷的事情告訴陶賢妃。
因為武閣士兵時常會有對戰,受傷乃家常便飯,為了治療方便,武閣也設了一個醫館,並且規模還不小。
鄭吉來到武閣醫館的時候,便見到了神色凝重的趙離和李問鵲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