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字麵上的意思,為你侄女報仇。」薑貴妃這樣說道。
陶賢妃深深看了她一眼,笑道:「自然是想的,貴妃娘娘有什麼好主意嗎?」
在薑昭麵前,她不介意實話實說。
得知靜宜重傷的時候,她恨得咬牙切齒,簡直想把傷害靜宜的人碎屍萬段。
但是,這個仇不用她報,長定殿下當場就幫她報了。
因此,在靜宜受傷之後,她並沒有把滿腔的怒火遷到薑昭和長定殿下身上。
現在,薑昭說報仇……問題是,重傷了靜宜的謝翊已經死了。
薑貴妃迎上她的眼神,道:「你與本宮都知道,謝翊和範礪兩個人隻是一柄刀而已,難道你不想知道握著這柄刀的人是誰嗎?」
「貴妃娘娘知道?」
薑貴妃搖了搖頭,道:「本宮不知道,大理寺和兵部都查不到的事情,本宮怎麼會知道?」
「……那?」陶賢妃疑惑了。
既然薑昭連仇人都不知道,那說什麼報仇?說著玩嗎?
薑貴妃笑了一下,道:「本宮雖然不知道,但是本宮可以猜測。你就不好奇,是誰一定要取你侄女的性命?」
陶賢妃當然好奇,但是她也知道,自家侄女更多是受長定殿下的牽連。
薑昭此言,與其說是為靜宜報仇,還不如說是為其女兒報仇。
不過……都一樣。
如果薑昭真的能猜到仇人是誰,那麼她自然要為靜宜報此仇的。
誰敢傷了陶家的女兒,她必不會饒恕!
「所以,貴妃娘娘猜測的是誰?」陶賢妃直接問道。
薑昭說話遮遮掩掩的,她真的不知道對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薑貴妃想起自己女兒的囑托,心裡著實沒底,但麵上看起來十分淡定:「本宮猜測,是……」
她倒了一點茶水出來,沾著茶水,以手為筆,寫下了一個字。
陶賢妃就坐在她對麵,微微伸長了脖子,目不轉睛盯著薑貴妃的動作。
薑貴妃寫下第一筆的時候,她並未看出什麼,神情自若得很;第二筆的時候,她隱隱猜到了什麼,眉頭皺了皺。
到了第三筆,已能明顯看出薑貴妃要寫的是什麼字了,陶賢妃動作眼睛都瞪大了,難以置信地看向薑貴妃。
待到薑貴妃寫下第四筆,也是最後一筆的時候,陶賢妃瞬間臉色大變。
她氣息驀地變得急促起來,下意識端起手中的茶杯往案上猛地一潑,衝掉那個字,然後屏著氣說道:「薑昭,你……你瘋了?」
薑昭竟然敢這樣猜測?不要命了?
在薑昭說猜測仇人的時候,陶賢妃腦中閃過了許多人,從宮中妃嬪到前朝重臣,一個個人名都在她腦中閃過。
就連母儀天下的薛皇後,她都想到了。
但是她從來沒有想過薑昭所猜測的這個人!從來沒有!
薑昭……薑昭受儘他寵愛,怎麼會這樣想?怎麼敢這樣想?
陶賢妃忍不住看向了水跡斑斑的案桌,因為她潑去的茶水,已經看不出原先的字跡了,但是那個字,卻如鐵畫銀鉤,深深刻在了她的腦海中。
兩橫,一撇,一捺,正正就是個「天」字!